些人的眼里,我是长子,在这个家里比弟弟要重要的多……人家没害我,不是因为高看我,而是害不着。”
言下之意,陈泰云落到这样的地步,纯属咎由自取。
陈老爷得知我只是被人所害,心里反倒放松了一点,至少花楼还是有节操的,不会故意让有病的花娘接客。他没得罪人……个屁!
那些人针对他儿子,是因为没找到机会对付他!
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去花楼,又把心思放在了与周家和好上,如果儿子临死之前都不能与儿媳和解,那两家之间的纽带大概会彻底断绝。主要是山上的孙子跟他不亲呀。
思来想去,他吩咐人将生病了的儿子挪上马车,然后送去了周府大门外。
陈父猜到儿媳多半不愿意见儿子,他没有去敲门,只守在对面的巷子里,看见儿媳出现,立刻让车夫上前。
楚云梨马车被人拦住,掀开帘子看到是陈家的马车,而对面陈父已经主动打开车厢门,反正是儿媳不见也得见。
马车上的陈泰云形容枯槁,脸色灰败,眼珠子都不大会转了,楚云梨微愣了一下,倒也没有立刻掉头就走,而是下了马车站到他面前。
陈父眼睛骤然大亮,儿子儿媳到底做了好几年年的夫妻,感情是有的。如今儿子濒死,儿媳多半不会再苛责他,只要能和解就行。
在陈父期待的目光中,楚云梨出声询问:“听说你被花娘染了病,还活着呢?”
陈父:“……”
陈泰云也以为她会跟自己和解,还想过周传芙可能会后悔与自己分开,心里还期待她别后悔,否则自己就成了一场笑话,生生把好日子给作没了。
听到她这嘲讽的语气,陈泰云控制不住地呛咳起来,最后甚至咳出了血。
楚云梨一脸漠然:“你们家从结亲开始就在利用我,你对我就算有真心也不多,后来更是把你那些相好都弄到了身边,陈泰云,我从不后悔与你分开,别说你得了这样的病要死,就算你是为了救我而死,我也不会原谅你。如今,你染了脏病,我只会更看不起你。就是……你们一家人满心都是利益,你都要死了还把你折腾到我跟前来,企图换好处。这样的做法让我更加厌恶陈家上下。”
她扭头看向听到这一番话后脸色大变的陈父:“以后你如果敢再出现在我面前,别怪我不客气。滚!”
陈父回过神来,急忙让车夫将儿子拉走。
陈泰云看着那站在路旁的白衣女子,一身傲骨铮铮,仿佛雪里红梅,山上雪莲一般。
他记忆中,她好像没这么刚硬……脑子里一团浆糊,最后的感觉里,他都想不起来妻子的容颜。
陈泰云死了。
这消息还传到了莲雾山上,周父特意让人来询问楚云梨要不要让一双孩子出面吊唁,到底是亲爹,算是尽最后一回孝道。
楚云梨拒绝了。
陈泰云可没拿那两个孩子当做亲生的孩子一样疼爱,上辈子陈泰云住在府里,桃红都没找别人下毒,只找了他。而莲雾山上祖孙三人中毒也和他离不开关系。
按道理来说,两个孩子长大当家做主之后,陈泰云的日子会更好过……就是不知道他和桃红之间是如何约定的。也可能是桃红拿捏住了他的把柄不得不干,反正他是真的对母子三人下了毒手的。
这一次没让他有这个机会,但楚云梨相信,如果同样的事情摆在面前,他的选择也不会变。
因此,陈泰云下葬那天,楚云梨没出面,只让正月带着人上门解释,就说俩孩子去了外地,赶不回来。
他们确实去了外地,不过是在陈泰云死讯传出后,楚云梨让人将他们送往隔壁府城转了转,十天之后陈泰云丧事已经办完了才回来的。回来了,路过父亲的坟头跪了跪,就算全了礼。
经此一事,陈家人算是彻底明白了周家的态度,别说靠着两个孩子的好处了,他们要是不识相,真的会与周家结仇。
加上陈父查出来王家确实害了儿子,可这种事情没法说,儿子自己追捧花娘得了病,当时又没谁逼迫,且那个花娘一次次拒绝,是儿子自己说过宁愿死也要和人在一起。人家花娘才勉勉强强伺候的,这件事情就算闹上公堂,除了让自己丢脸之外,不可能得到任何公道。
陈父对儿子心有愧疚,一咬牙,也用了一点肮脏手段对那个王家儿子下了手。
王家的公子瘸了,陈父动手之后有些害怕被报复,想到在这个城里满是仇家,大儿子满心满眼都是和周家重修旧好,他是真的怕占不到便宜反而惹恼了周传芙,干脆一意孤行,卖了宅院和铺子,带着一家子搬去了隔壁府城。
*
陈家人走了,楚云梨就不管了。
周父最近身子大不如前,倒不是身子不好,而是他一心挂念着寻找小女儿,时常来往于城里,歇不好睡不好,劳心劳神的,看着精神不大好。
当年桃红是在府城辖下的一个小山村里长大的,那是张姨娘那个丫鬟的家乡。
周父派人仔细寻访,半个月后,已经有了消息。
当年那个丫鬟确实带了一个小娃娃回去,听说那娃娃长得特别好,雪团似的,越长越好看,那丫鬟一开始对那娃娃也挺好,因为没有奶水,还每次都熬米羹来喂,可就在娃娃半岁时,她嫁人了。
夫家对那个娃娃不太好,在她自己有了身孕不久,那孩子面黄肌瘦地饿死在屋中。反正,有人上山时看到了娃娃的死状。
周父得知此事,真就悲痛欲绝,愈发恨张姨娘的狠心,亲自去了大牢一趟。
楚云梨不太放心,也跟着去了。
张姨娘这些日子在大牢中过得并不好,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头发凌乱,身上的衣衫又破又旧,在这大冬天里冻得瑟瑟发抖。看见周父前来,她如见救星,扑到门前又哭又求。
周父看着这样的她,满腔郁气无处发,想要教训此人一二,可看她已经这么惨,只但凡动用一点手段,兴许立刻就没了。他不怕背上人命债,但对着这样一个女人下手,心里并不能痛快。
“我已经问过了,桃红不是我们的女儿。她是你那个丫鬟嫁人之后所生的……”
张姨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中之意,苦笑连连。
楚云梨看周父说话声音都有些哑,明显心情很不好,接过话头道:“陶红身上的痣是那个丫鬟找了人用秘方点的,等闲看不出来,都以为是天生,其实不是的。”
张姨娘主动告的密,却不成想会得知女儿已经去世,整个人瞬间就没了力气。
“老爷,求您照拂一下妾身的几个孩子……”
“张氏,不要逼我对你的孩子动手。”楚云梨冷着脸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