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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妇人压低声音:“有人出十两银子,请我去城里的工坊干活。是一个月十两!”
听到这工钱,她有一瞬间的动心,但很快就坚定起来。
“我怀疑他们找的不是我一个人,因为,您这个墨条是城里的头一份,据说外地都没有呢。”
物以稀为贵,别看墨条在城里卖的便宜,听说外地价钱翻了五番,有些地方甚至十番。再说,卖得便宜,是东家卖价便宜。凭着墨条的品质,再加几番,也多的是客商买。
楚云梨含笑点头:“你可以去。”
小管事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
楚云梨提醒道:“那么高的工钱,不要白不要啊,反正你拿了工钱尽力干活就行。哪天被赶出来了,至少赚到高工钱了呀。我这工坊开在村里,一时半刻不会关门,等你被赶出来了再回来干也是一样的。”
小管事:“……”
她看东家不像是玩笑,却还是不打算这么做,整个工坊里的管事加起来只有六个。她是其中之一,这个萝卜一个坑儿,她要是走了,这个坑里很快就会有新的萝卜,等她再回来,怕是只能做普通的工人了,到时,婆婆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她不走,但两人之间的这番话却传了出去,很快工坊里的人就走了三成。
做墨条是个体力活,楚云梨请了不少的人,但干的都是粗笨的活计,换了谁都可以上。她开的工钱很高,村里的人不够,不少人喊了自己的亲戚,连城里的人都来干活了。
而走了的那些人去了江家的工坊。
江老爷确实眼馋这墨条的方子,他想要买,奈何康宝云不识趣,既然买不着,那就自己试。
他花费了不少精力,听从了那些人说的原料,又请了老匠人,试了两个月,奈何做出来的东西四不像,还不如原先的那些墨条好用。
于是他发了脾气,把请来的那些工人赶走了几个。然后发现他们走的时候欢天喜地,一点都不失落,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人会来这里是康宝云吩咐的,当即就气得想杀人!
江老爷活了大半辈子,很少吃这么大的亏。怒火冲天的他坐着马车就进了村。
彼时,楚云梨正在门口等着马车卸货。
今天拉了十多车的货,卸在门口堆得跟山一样。整条路都被堵死,马车根本进不去村里。
楚云梨早料到了会这样,每一次到货之前,都会提前至少一天告诉工人,让他们回去跟周围的人说一下,第二天可能要堵路。
当然,她请的人多,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把东西挪进去。若只是挪出能过马车的位置,不会超过一刻钟。
众人来来回回,肉眼可见的,那一堆原料渐渐变少。
江老爷看着那堆东西,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一大堆到底要做出多少墨条,又能卖到多少银子。真的是越算越眼红。
“江老爷,麻烦再等一会儿,很快就能挪出路来。”
听到年轻的女生声,江老爷回过神来:“康姑娘,我不进村,今日是来找你的。我想买你的方子,你直接开个价吧。”
“不卖!”楚云梨言简意赅。
江老爷眯眼看她:“不后悔?”
语气阴森森的,饱含威胁之意。
楚云梨似笑非笑:“之前江夫人找上门来,让我主动把方子奉上,说要是不识相的话,江老爷不会放过我们姐弟。一晃这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了,我倒是想知道,江老爷要如何不放过我们。”
江老爷就算要威逼利诱,那也是私底下的事,被人当面戳穿,有些下不来台。眼看今日达不成目的,转身就走。
他满腔都是被人愚弄的愤怒,不好冲着外人发脾气,立刻回到府里找到了朱氏。
朱氏自从上一次江南北哄骗柳翠华的事情暴露之后,她就被禁足了,这些日子她出不去,身边的人也没法儿出门。好不容易看到老爷过来,她以为自己能解禁,欢天喜地地上前福身行礼,结果还没有抬起头,迎面就是一个巴掌。
只一下,朱氏的脸就歪了,满嘴的铁锈味。她不可置信地抬头:“老爷?”
“蠢货!”江老爷眼神凶狠,“你将我想要墨条方子的事情告诉那姐弟二人了?”
朱氏讶然:“这……我没有……”
“你还要骗本老爷!”江老爷怒极,抬脚一踹,然后转身就走,又吩咐管事:“夫人发了癔症,无药可治,送去郊外的庄子养病吧。”
朱氏听到这话,吓得魂飞魄散,只要去了郊外,多半就回不来了。她哭着上前:“老爷,您听妾身解释,您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的天,可那两个孩子也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都是骨肉至亲,伤了哪个妾身心里都难受,所以才想让姐弟二人识相一点,主动交出东西……他们不答应……求老爷看在妾身为您生了孩子的份上,放过他们二人……江府已经很富贵,不差这个方子……老爷……”
她扑上去,抱住了江老爷的腿。
江老爷烦不胜烦,又踹了她一脚。
再怎么养尊处优,他也是个大男人,江氏为了维持苗条,平时吃得很少,单薄得就跟个纸片似的。直接被踹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吐了一口血,胸口剧痛无比,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江老爷根本就不看她,走得头也不回。
朱氏趴在地上,身边丫鬟过来扶她,却因为扶不起来,被折腾得又吐了血。
丫鬟哭得伤心:“夫人,咱们出不去,也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