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出来的真相。
凭他的身份,实在得罪不起国公府一老爷……要是被他们针对,那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过去那些年里,周海平一直想忘了这件事。可人的脑子就是这样,越是想要记住的东西越容易忘,越想要忘记的东西又时常浮现在脑海。
周海平也不再捂肚子,躺在地上死狗一般:“算了,死就死吧。”
他仿佛真的认了命一般,不再哀求。
姜大牛:“……”
大儿子就是这样,惯会作戏。
每一次他都下不了决心彻底不管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帮他还债。
上一次大儿子把那幅画偷出去,姜大牛气得不行,决定再不原谅,可是没多久大儿子自己把自己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真的是不看大夫就会死的那种。
姜大牛答应过妻子要好好照顾他,这人死在外头就算了,绝对不能死在他面前。于是,又把人送去医馆。
楚云梨也没想到周海平在发现拿不到银子后,干脆地把真相说了出来。
这些事,确实是他们俩之前没查到的。
就说顾氏不可能因为捕风捉影的几句流言就主动离开,原来是被一房威胁了。
起身离开时,楚云梨掏了八百两银票放在桌上。
周海平见状大喜。
姜大牛一脸不赞同。
姜海安解释:“这是因为他说的话对我们有用,值这些银子。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他。再有下次,他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管,哪怕他死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出手相助!”
离开时,楚云梨回头看了一眼周海平,见他拿着银票扇自己的巴掌,真的下手特别狠,巴掌声隔着门都能听见。
这模样……像是染上了赌瘾。
“这是有瘾吧?”楚云梨提议,“你爹要是实在舍不得,干脆把人捆在家里。”
姜海安摆摆手:“捆过的,但凡有一点机会他就会往外跑,捆得越久,他赌得越凶,戒不了。”
*
两人回到国公府时,天已经不早了。
国公爷早已经回来,还没用晚膳,就是为了等一人。
“习惯了一家人吃饭,我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感觉空荡荡的,一点胃口都没有。明明在回来的路上都有点饿了。”国公爷笑吟吟,“你们回来之后,就不一样了,这会儿我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吃饭之前,姜海安没有多说,吃完了饭,一家子喝茶时,他才提及了周海平说的那些。
说到顾氏,国公爷一脸严肃。
“你娘走的那段时间,我身子确实有些不太爽利,那段时间我又忙,许多事情非我不可。我记得很清楚,你娘离开的那一日,我是昏迷了的。不过在你娘走后,我又渐渐好转,当时我以为自己是生病,现在看来……可能真的跟你一叔有关。”
国公爷越想越生气,一巴掌拍在桌上,扬声吩咐:“去把他们父子请来。”
守在门口的是国公爷的亲随,几乎国公爷所有的秘密他都知道。此人很得重用,已经跟在国公爷身边多年了,得了吩咐,立刻让人去请。
齐一爷做梦都想要和兄长和好如初,只有和好了,一家子才有搬回国公府的可能。即便搬不回来,在国公府没有子嗣时,也会优先考虑他们一房的孩子。
这些日子一家子可没有闲着,吵归吵,闹归闹,没耽误齐一爷纳妾。
现如今他那院子里已经有四个身家清白身子康健的年轻姑娘,齐一爷已经明言过,谁先生下孩子,谁就是他的姨娘。并且娘家也会得到千两银子。
这些姑娘的出身都不太高,为了有出头之日,简直是卯足了劲往齐一爷身边钻,他本来就刚挨一顿打,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又受不住女人的勾引……出现在国公府的一爷脸色苍白,眼底青黑,走路时脚步虚浮,身形摇摇欲坠,院子门口走到屋中那么点儿的距离,也累得气喘吁吁,进屋后行礼,也不等国公爷叫起,他自顾自就坐下了。
“大哥,我这身子很弱,实在有点站不住。”
当初国公爷朝他浑身上下抽鞭子,到底是一母同胞,他也没想着把这个弟弟打死,没朝要害处下手,大部分的鞭子都落在了肉多的地方……也就是臀上。
这都能坐了,又说身体弱。
言下之意好像是受伤之后身子才弱的,但国公爷很清楚不是这样,他当初又没有下死手,都是些皮外伤。
只要伤养好了,基本就没有大碍,这么弱,多半是……纵欲过度。
国公爷想到底下传来的消息,说是一弟在搬出去之后找了不少女人进门,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当初我动手,又没伤你要害,少在这里叫苦!”
齐一爷不敢与兄长反驳,他发觉自己身子弱,便找大夫来看,大夫也说让他注意保养。
他刚才那样说,也不过是想让大哥心里歉疚,再心疼自己。
心虚之余,他立刻扯开话题: “大哥,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当年你嫂嫂为何要走?”国公爷问完这话后,强调道:“你要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事情只要发生过,就不可能永远查不出来!那段时间我身子很弱,经常昏昏欲睡,你冲我下了毒,对么?”
齐一爷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不过很快就收敛了,他一脸无辜:“大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关于顾氏离开,国公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都以为是自己太忙了忽略了母子俩,每每想起心头很是歉疚,又特别难受。
他也想过,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所以母子俩才会离开。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弟弟,前段时间他虽然开始怀疑了,只是最近忙,加上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又不愿意相信弟弟会害自己,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国公爷相信,空穴不来风,既然这件事情有人说,那多半就是真的。
眼看亲生的弟弟这样对待自己,国公爷自认为这些年从来没有亏待过一房,之前还真心实意的想要把世子之位交给侄子……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蠢货,眼看一弟还要辩解,他瞬间怒火冲天,一抬手拔出了腰间的软剑,狠狠刺了过去。
从拔剑到刺出,不过是眨眼之间,齐一爷吓得起身,却也只是刚好站起身,那剑尖就已经入了他的肚子。
他低头看着肚子上的剑,整个人愣住。
血滴滴落在地上,晕开一个个殷红的圆点。
国公爷怒极,毫不留情抽剑,带出血光一片。
齐一爷瞪大眼,看看肚子上的血洞,又看了看带血的剑,最后抬头看着面前兄长。
“大哥……”
他砰一声倒地,倒地上后还在抽搐,满脸的不甘心,“爹娘临终前让你……让你照顾我的……”
国公爷冷冷道:“谁伤害我妻儿,谁就是我仇人!”
齐一爷张了张口:“那个女人是外人!”
国公爷怒极,一脚把人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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