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儒者掌法精湛,巧劲环绕,使得元阳霹雳的气劲没有半分流散,如此巧妙功夫真是闻所未闻,叫人叹为观止。
孔岫纳气受力,再度发动攻击,这一次他是将元阳霹雳控在手心,逼得符九阴不得不硬接。
见识过元阳霹雳不能轻易躲闪,符九阴干脆不避,沉着心绪,以静制动,聚气内力护身,只见他双手一分,阴气真元凝聚出一堵护身气盾。
隐隐约约间一面镜子浮现而出,这正是煞域最强守招——血魂法镜。
说时迟那时快,孔岫的元阳霹雳攻到,却被血魂法镜浑厚的阴气拒之门外,端的是攻得狠,守得稳。
两大掌力相抵,紫阳正气不得寸进,可符九阴的双掌却如置烈火烘烤,烧得通红,极为难受。
攻不进,守不稳,双方气力减弱,顿时阳火熄灭,血镜崩碎。
符九阴打定主意:「鬼虬毒气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外边的人进不来,就趁着这个机会杀了孔岫!冥师一心杀敌,也不待回 气,追魂爪悍然击出。孔岫虽有伤患,却是信心十足,抢先反击,一招「归元掌」拍出。
反攻与挨招基本同时发生,御圣身中追魂爪,冥师惨遭归元掌,两人皆占不到便宜。
紫阳玄功护身真气虽然雄厚,但冥师功力亦是凶狠无匹,孔岫顿时伤上加伤,毒上加毒,口鼻溢血。
分身虽不畏伤痛,然而本体却要将灵识放在分身上,以便万里遥控,孔岫的至阳正气恰是煞域灵识的克星,分身遭阳火入侵,远在轮回 殿内的符九阴亦不好受,元神遭受重击,差点就昏死过去。
孔岫强忍毒患,压制内伤,再吐三分掌力,元阳霹雳至手心冒出,硬生生地打入符九阴分身之内,只见阳火迸发,紫气冲霄,符九阴的最后分身——灭!全力诛杀分身,孔岫只觉得头脑欲裂,显然这鬼虬毒气已经开始侵扰自己的元神,再加上符九阴的冥力入侵脏腑,孔岫可谓是强弩之末。
眼睛迷糊,入目之处唯有一片血红……孔岫咬牙骂道:「这阴毒还没消散,好棘手的孽畜!」
蓦然河面再生异变,躲在水里的鬼虬悍然探出身子,狡诈凶残的邪兽趁着儒者伤疲之际发动致命一击,张口便将孔岫吞下。
吃下强敌,鬼虬显得极为得意,又掉头潜入水中,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在水底游弋,甚是欢快。
但游了没多久,鬼虬立即感觉到肚子内冒起一团热气,五脏六腑宛如火烧,痛得它不断地翻滚扭摆,时而窜到半空,时而钻入水底,那五十多丈的身躯在冥河中疯狂挣扎,搅得水浪滔天,也幸亏奕木船构造特殊,风浪再大也不会沉没,但却苦了船上的士兵,被风浪硬生生掀到水里。
杨烨和袁齐天见状立即跳到船上,两人各站头尾,分别施展运气压船,制住颠簸的船身,这才保住士兵的性命。
天佛和仙宗则挡住战船东面的鬼虬,魔尊和愆僧则封住西面的鬼虬,洛清妍母女二人替战船护持北面,于秀婷与孟轲等三教弟子防住南面,白翎羽则持枪守候齐王,东南西北中,五方护战船,使得鬼虬难以浑水摸鱼。
挣扎了片刻,赤鳞鬼虬又从水底窜起,这一次窜起后身子一僵,眼珠渐渐涣散,张着大嘴不断吐气,每一口气都夹杂着浓浓的紫气,似乎肚子里正燃着一团火焰,而烧出来的烟雾便从它的嘴巴冒出。
鬼虬的肚子上缓缓溶解,一抹凄艳的紫光从中透出,随即鬼虬那五十多丈的身躯不断爆炸,坚硬的赤鳞一片接一片地崩碎,一团团紫火宛如烟花般从鬼虬体内绽放开来,赤鳞鬼虬——亡!紫气阳火一发不可收拾,连环射出,宛如天女散花,又似狂风暴雨,就这么一片地洒落,先将探出水面的鬼虬烧死,随后阳火又落入水中,继续追杀那些躲在水底邪兽。
至阴至寒的河水浇不灭那一腔热火,鬼虬坚硬的鳞甲防不住紫阳正气,鬼虬纷纷化作灰烬,消散在滔滔浪花之中。
璀璨的紫光照耀八方,将浓郁的毒雾尽数驱散,替战船照亮了前进的征途。
仙宗赞道:「好个元阳大霹雳,不愧是三教第一绝招!」
轮回 劫分为大小,元阳亦有大小霹雳,方才孔岫用来击毁符九阴分身的知识小霹雳,刚才那一招诛杀四方鬼虬的便是大霹雳。
「道长过奖了,孔某也就只有屠蛇之能罢了!」
紫气之中唯有孔岫含笑,儒袍飘逸,丰神俊朗,一派从容。
击毙阎罗鬼王,烧毁冥师分身,诛杀满河鬼虬,孔岫依旧神态自若地走在甲板之上,朝着孟轲和素荷珺招了招手道:「子舆、素姑娘过来一下。」
两人互望了一眼后,依言走了过去。
孔岫微笑道:「不知素姑娘对小徒印象如何?」
素荷珺俏脸一红,低头说道:「孟公子风度翩翩,心怀仁义,乃真君子也。」孔岫笑道:「素姑娘,孔某今日便替小徒向你说个媒。」
素荷珺檀口一张,整张俏脸宛如粉蒸一般,娇艳欲滴,随即垂下臻首,不知所措地捏着衣角。
孟轲也是尴尬不已,俊脸憋得通红。
孔岫笑道:「子舆,你可中意为师说的这门亲事」孟轲低头道:「一切仍由师尊安排。」
「素姑娘,子舆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品行亦算端正,不知姑娘可愿意委身小徒?」
孔岫望着素荷珺,文雅地笑道。
素荷珺咬了咬唇珠,细弱蚊呓地道:「妾身愿听教主吩咐。」
孔岫满意地点点头,牵着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庄重地说道:「持子之手,与子携老!子舆,你今后可要好生照顾素姑娘,莫要让她受委屈,不要枉费为师替你说的这么亲事。」
孟轲点头道:「师尊放心,弟子定然不负荷珺!」
素荷珺美目涟漪,轿靥生晕,不自主地紧握孟轲手掌。
随后,孔岫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塞到孟轲手里,在他耳边低吟了几句,听得孟轲眉头一阵紧蹙。
交代几句后,孔岫微笑地道:「子舆你虽刚正仁义,但缺乏圆滑变通,你这性子日后一定得改!」
孟轲点头应是,孔岫缓缓垂下眼帘,淡淡地说道:「儒门日后便要靠你支撑了……」
声音渐渐变小,气息也逐渐消散……「师父!」
冥河上空响起撕心裂肺的悲鸣,似道万千遗恨,又诉一腔悲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