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几分酒意,因为仅仅只是微醺,根本无法让内心麻木起来,一种痛苦不堪的感情,深深地茧住他的呼吸,使他整个人都痉挛起来。
什么样的情景,才能尴尬过跌落泥里遇到熟人的窘迫?
“慎王,你在这做什么?”
清冽如流水般的声音响起,长孙翊抬头,先瞧见一双好看的绣鞋,上头绣着成双成对的祥鸟。
接着,海棠红云般漾开的裙子随风轻轻漂浮,绯缨流苏腰带轻摆款动。
然后是高高耸起的小腹。
最后是那双沉淀着岁月云烟却依旧无限清透的眸子。
还有那张,丝毫没有岁月痕迹,光洁如玉的脸。
他一寸寸艰难地抬起目光,随着头仰起的角度变高,他的窘迫之感,却把他压得动弹不得。
“清欢妹妹……”
陆明瑜平静地望着他:“慎王,我是陆明瑜,也是你的皇婶,你怎么在这里?”
事实上,长孙翊自从失去一切后,便经常流离于各个酒楼,终是借酒消愁。
喝到最后,却是连信银子也付不起,甚至是赫霞公主的嫁妆,也被他败光了。
如今的慎王府,除了一个空架子,什么都没有。
长孙翊语无伦次:“我……我……”
陆明瑜拔高声音:“我什么我?堂堂男子汉,连话都不会说了么?!”
长孙翊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能裂开一条缝,好让他钻进去躲起来,但迫于陆明瑜的威压,他还是吞吞吐吐地道:“我来喝酒。”
陆明瑜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几步,却又折了回来,定定地望着他:“喝酒?慎王真是好闲啊!”
陆明瑜就那么看着他,眼里除了冷意,更多的是失望:“你妻尚且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你亲族都在努力为这个国家做点事,就算是普通人,也在为生计奔走,靠一双手养活自己。”
“可你呢?拿着朝廷的俸禄白日买醉,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么?!”
“我……”长孙翊张口欲言。
陆明瑜连忙抬手阻止:“别说你生不如死这种话,慎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