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道:“他若是不肯谋逆,那某会潜入辽国,去弄死他。”
韩琦默然,曾公亮后怕的道:“为何这般冒险?水火无情,你若是……宋辽和平多年,无需如此啊!”
沈安笑道:“大宋最大的威胁是谁?辽人。只要能削弱他们一些,某总是愿意去做的。那些密谍在出生入死,某只是冒险罢了,值得。”
欧阳修叹道:“我等坐在汴梁城中好似木雕神像,却不知边疆依旧在厮杀,惭愧。”
稍后张八年来了,韩琦劈头问道:“耶律重元如何了?”
皇城司在辽国有密谍潜伏,经常会送消息回来。
张八年没想到他竟然问这个,不过辽国的消息历来都是他重点关注的地方,所以没有犹豫,就说道:“上次沈安在雄州弄了一把,侥幸逃生的密谍带回了耶律重元和大宋勾结的消息,耶律洪基斥为假消息,不加理会……可耶律重元却越发的谨慎了,耶律洪基亦是如此……”
韩琦看了沈安一眼,突然拱手,认真的道:“若是耶律重元果真谋逆,老夫要谢你。为了大宋谢你。”
曾公亮说道:“耶律重元一旦谋逆,不管胜负,辽人都会被削弱,大宋又会安稳些,功莫大焉。”
大宋最大的对手就是辽人,只要这个对手出丑或是被削弱,对大宋、对这些宰辅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连死对头韩琦都难免面露喜色。
稍后大家一起去了福宁殿。
西阁内,赵祯躺在床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屋顶。
“……西夏人在秦州偷袭失败,辽人的挑唆失败,于是亲自上手,唐仁力主出击,于是弩阵发威,辽军死伤百余……”
赵祯的呼吸有些急促,嘴角颤动一下,“让他们进来。”
对于他来说,辽国就是大敌,代表着屈辱。
每年的岁币对大宋来说更多的是提醒,提醒着赵祯,大宋是用金钱买来的和平。
他是仁君,可仁君并不代表没火气,他的火气可以冲着交趾人发泄,可以冲着西夏人发泄,就是不能、也不敢冲着辽人发泄。
他有些激动,所以破例让宰辅们进来。
沈安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进去一见布置就有些吃惊。
寝宫里的东西大多老旧,被褥只有棉被簇新,其它的看着……
都是旧东西啊!看着许久未曾更换了。
这是皇帝?
沈安微微低头,心中感动。
这个仁君并非是口号,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他依旧秉承着节俭之风。
儒家提倡慎独,宰辅们平日里喋喋不休的说要节俭,可私底下他们的薪俸丰厚,日子过的别提多舒坦了,和节俭压根不搭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