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突然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新政行于地方,要提防地方官吏上下其手,更要提防他们利用新政来为自己谋好处?”
沈安看着他,一股欣喜在涌动。
是啊!
他怕的就是这个。
老王的新政失败就在于这一点。
他控制不了下面,也监督不了下面,新政的政策丢下去,天知道那些地方官吏会借此干出什么事情来。
“不能高估地方官吏的操守。”
这一点沈安多次提及,但显然宰辅们觉得这年头君子还是比较多的。
老王栽的跟斗,咱们不能再被绊倒了。
包拯能察觉到这个,让他怎么不欢喜。
韩琦低着头,庞大的身躯看着就像是一座肉山。
“若此事果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新政的监督怕是要成为重中之重了。”
他抬头看着沈安,问道:“当初你建言大宋每个府都配两名御史,不归属地方,由汴梁直接统辖,更是每两年就换地方任职。你一直都不信任地方官吏,可对?”
沈安点头,“人的操守……怎么说呢,咱们不能把新政寄托在所谓的君子们的身上,更不能寄托在所谓的操守上,一万个君子,在面对权利和金钱的诱惑时,能有几人不动心?”
韩琦眯眼,“难说。”
在座的都是宦海老油条,自然对人性有着非同一般的认知。
“朝中唯一能做的就是监督。”沈安的眼中闪过厉色,“还有就是严峻刑罚,该杀人时,就别说什么发配流放,更别弄什么放到地方为官就是惩罚了,那不是惩罚,那是休假!这么轻松的处罚,只会让律法蒙羞!只会鼓舞后人敢于去触犯律法!”
韩琦闭上眼睛,“此事只是王安石和你的猜测。”
“那就拭目以待吧。”
沈安拱手告辞。
他前脚一走,韩琦就拍着桌子吩咐道:“快去,派人去益州路,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的神色狰狞,吓得进来的官员连滚带爬的冲出去。
“快,备马!”
曾公亮沉默良久,“咱们真知道百姓在想什么吗?”
包拯摇头,“不知,只是以为知道。”
“自以为是是为官的大忌啊!”
曾公亮拍着大腿,此事若是真如王安石和沈安所言,那地方官的操守怕是都要值得怀疑了。
“沈安为何不早来?”
欧阳修的问题让人沉思。
包拯解释道:“他家中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