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肚子。
四周一片死寂,连不停歇的细小气流也都消失了。
无边的黑暗中只剩下孩童的心跳声响若擂鼓,连呼吸都好似狂风呼啸。
感觉就像被扒光了站在所有人都能看见、唯独自己看不见的舞台上,敌人是未知的庞大可怖之物,正戏谑地盯着茫然无知的虫豸。
压抑、恐惧、厌恶……种种情绪在胸腔翻涌,厉九川只觉得这些情绪就像一座大泥潭,翻搅着、沸腾着,最后全都变成一种颜色。
暴虐的猩红。
杀了它!杀了那个怪物!摧毁!摧毁这里的一切!撕裂!击碎!碾压!将天地都碾成碎片!捏作尘埃!让万灵俱寂!众生泯灭!
啊!!!
胸腔里发出非人的怒吼,青蓝色鳞片倏忽间没入皮肉,层层黑鳞覆盖了右手。
洞窟中“亮起”两点黑芒,是比地下百丈更深沉决绝的黑色,是吞噬所有光亮半分也容不得感知的黑色,是人心更黑暗比世界尽头更寂寥的黑色。
与之相对的,厉九川的视野反而清晰起来,五感被瞬间拔高到另一个境界,所有的活物就像送到嘴边的祭品,哪怕是眼前狰狞的怪胎也似乎只是形状奇怪的零嘴。
事实上,他也是那么做的。
覆盖黑鳞的手爪带着极致优雅的弧度撕开那东西结实的皮肉,哪怕它皮肉下生长着类鳞和厚重的脂肪也没能阻止这世间最完美的五种生灵之一展现帝种的强悍。
怪胎身上十几张嘴同时发出凄厉的哀嚎,或粗犷或尖细,最大的嘴简直横贯躯体,如同裂成两截般喷吐出一团碎肉。
被胞瘤簇拥的眼珠们逸散五光十色的灵源,有一半同时爆开,周围灵源波动顿时混浊得像一滩臭水。
怪胎蠕动着只能以“足丝”称呼的脚,粘腻又焦急地试图逃离。
而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如一日地吞噬海牢中的囚犯,让它成长为一层真正的霸主,所到之处只需无声无息地靠近并吃掉猎物,不曾让它演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