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静,他知道这个世界背后主宰众人的是什么,无论怎样的反抗都只是可笑的波澜。
这个神,那个神,对人来说都一样,只不过换个地方接着信仰,稍有违逆便剥夺性命。
为什么只是活着就如此艰难?
……
……
寂静的深夜,偶有打更人循着街道穿行,权贵人家门前站着守夜的侍卫。
比夜色更深的影子如幽魂般走过,灯笼下朦胧的光落在弯角上,折射出灰紫的火彩。
每一道细长的赤目都有了自己的瞳仁,它们朝四面八方打量着,搜寻自己的猎物。
面具的轮廓几乎消失不见,男人如同生来便长着一副魔神面孔。
侍卫都转过头假装看不见,打更人远远就绕开,他们嘴里各自念叨着私下信仰的神灵,祈求高高在上的虚无存在降下一丝怜悯。
就算是兆阳,深夜遇上奇怪的东西也不鲜见,这些都是凡人不能触碰的禁忌,只有在天亮时去海事府报备才是解决之道。
厉九川只觉得意识与无尽的阴冥融为一体,黑暗中每个见不得人的角落于他而言都是敞开的大门,死亡如烟云笼罩整个兆阳上空。
如果不是神荼面具,他也难以相信所谓的皇城每天竟然会死这么多人。
枉死的奴仆,被迫害的小妾,氏族争斗的冤魂,被牵连的穷困之人……虽然传承者杀害的人也有,但在海事府的制约下,远远不及凡人自相残杀来得多。
鬼哪里有人可怕。
厉九川莫名地想,死灵明明甚是纯良无辜,杀人也就简简单单杀了,哪有人杀人来得花样多?
他抬手摸了摸一只吊死鬼的下颌,后者像得到安抚的孩童,蹦蹦跳跳地远去了。
厉九川稍加驻足,侧耳倾听。
远处的府邸中有头颅滚落的闷响传来,吊死鬼再次自阴影钻出,邀功似的冲他吐舌头。
嘴角想勾起一个弧度,却忽然发现有些异样,厉九川抬手摸了摸脸颊,顿时如同被敲响警钟般惊醒。
神荼面具竟然不知何时与自己的脸颊融为一体,他此刻真的就是一个六眼弯角的鬼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