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打量了半晌,鸟不渡山以南平等王麾下将领,尽皆在望,彼辈闷声不响,翘首以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李涉江赵传流已灭,还能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冒出来,刻意与他们为难?
正疑惑之际,山下千军万马忽然沉寂下来,视野之外,沉沉一线的鸟不渡山,传来强烈的血气波动,数道身影摆脱地脉羁绊,纷纷冲天而起。隔得太过遥远,契染分辨不清谁是谁,但血气毫不掩饰敌意,这一点确凿无疑。他咽了口唾沫,匆匆道:“抢先一步遁入渡鸦岗,事不宜迟,时不我待!”
莫澜心思转得极快,脱口道:“是冲着南方本命血气,还是冲着转轮镇柱而来?”
契染苦笑一声,露出犹疑之色,模棱两可道:“只怕……只怕两者兼而有之。平等王……没有直接插手,单是放出风声,按下蛇盘谷中那头凶兽,便已足够。除了他,没有第二人会这么做……”
契染猜对了结果,却会错了意,李、赵二将固然是平等王一双得力臂膀,折便折了,无碍大局,就连外来者韩十八和镇柱镇将樊鸱,亦数旁枝末节,睁一眼闭一眼也无妨,真正触动他心思的,乃是转轮王阴酆王联手施压,打破了深渊之底的均势。转轮王异想天开,所谋非小,能给他添上些堵,分他心神,举手之劳,平等王又何乐而不为!
魏十七拂袖祭出抱虚木飞舟,将二人载起,足踏枢纽,六枚晶核爆出绚烂光华,晶丝纵横密布,深深勒入抱虚木中,星光流转不息,飞舟嗡嗡颤抖,若不堪重负,细小的木屑冉冉腾起,化作齑粉。
契染心知肚明,魏十七不惜毁去一宗飞遁之宝,以瞬息万里之势,甩开追兵,抢入渡鸦岗中,事发突然,这一番人情,他却须记在心里。
血气略作盘旋,呼啸而来,当年在泰卢火山争夺“深渊之子”的人物,惠无敌,安仞,蓝胡子,邓剥,松千枝,纷纷赶来掺上一脚,就连昊天麾下久未露面的大将陈聃,也不甘寂寞,现身于鸟不渡山之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