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管虢公以镇珠汲取血气,精芒牵动冥冥中因缘之线,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汪洋孤岛上,魏十七有所察觉,从入定中醒来。祇树给孤独园正殿之内,一尊古佛正以烧结万物的焚天之火祭炼镇柱,不知何故,藏兵镇柱挣脱十指,冉冉升起,转了数圈又失去支撑,落回古佛掌心,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魏十七不知管虢公在背后播弄手脚,但镇柱的异动却令他心生警惕,他低头沉思良久,自觉心绪颇为缭乱,当下长身而起,步出接骨木浮宫。
“血域樊笼”遮掩孤岛,红泽铁树高高盘踞于火山口,舒展气根,独木成林,枝叶笼罩方圆十里,投下浓密的阴影。屠真快步赶上前,走在主人身旁,仰头望着他的脸庞,眸光闪烁,心思沉浮。孤岛之上,除了他自己,只得屠真一人作伴,自从迦耶将一番因果印入脑海,魏十七便对魔女离暗起了提防之心,从此再也没有放她离开“一芥洞天”。
不是信不过离暗,而是信不过魔主。
一百零八枚金刚舍利,搅动三界之乱,他看到了棋局的一角,未能一睹全貌。天帝转世,如来重创,魔王趁势崛起,冲出他化自在天,将六欲天收入囊中,若说其中没有迦耶推波助澜,殊不可信。
身处局中,任人摆布,要跳出棋局,眼下还不是时候。
藏兵镇柱的异动,是偶然,还是必然?魏十七心中隐约有一点预感,天机之轮愈转愈快,渐渐脱离迦耶的控制,那坐镇灵山化身万千的古佛,再不现身落子,只怕会输掉这一局。
时至今日,他等得起,迦耶等不起。
屠真伸出手去,拉住主人的衣袖,魏十七放慢脚步,拉起她的手挽住自己臂弯,轻轻拍了两下。
时光流驰,岁月静好,能时不时见到主人,屠真一点都不觉得寂寞。曾几何时,她不甘心如流苏一般卑微到尘埃里,她要并肩走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伴侣,成为他的影子,然而自入深渊,魏十七突飞猛进,绝尘而去,她深知终其一生也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