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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咳嗽一声,推门踏入屋内,瞪了瞪眼,李七弦吐吐舌头,一扭身跑回房去。李一翥从墙角箱笼里翻出一件背心、一双绑臂和一双绑腿,颜色暗淡,边缘有些发毛开叉,显然是用了很久的旧货,旧虽旧,保养得还算用心,随手交给郭传鳞,叮嘱道:“到镖局的练武场找些黄沙填进去,塞结实为止,穿外袍里面,多做些奔跑、摸高、下蹲、支撑的练习,晚上睡觉再脱下来,直到你感觉不到黄沙的分量,再换成铁砂。这是为师这一支入门的基本功,让洪鲲教你,就说是我吩咐的。”
郭传鳞谢过师父,见李一翥神情颇有些倦怠,知趣地躬身告退。他抱着那一堆东西,穿过冷清的镖局回到西厢房,路过洪鲲的居所,窗没关严实,隙开一条缝,他张望了一眼,洪鲲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鼻息均匀,似乎被他目光惊动,蓦地睁开双眼,朝他笑了笑。
四下里一片安静,月光透过窗棂,明晃晃照在地上,郭传鳞把背心展开叠好,然后又整理起绑臂和绑腿。洪鲲摸到他屋里,压低声音道:“师父答应教你武功了?”
“是的,说是师门一支入门的基本功,还请师兄不吝指点。”
洪鲲笑道:“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这第一步就是锻炼膂力、腰力和腿力,在平地上摸高蹲低还不算什么,等回到华山落雁峰,每天担水走山路,那才是真正的磨炼。”
“难道秦榕也得做这样的练习?”就她那病恹恹的模样,郭传鳞觉得填满黄沙的背心能把她压趴下。
“秦师妹自然是不必的。掌门师祖传下数门剑法,各不相同,师父练的是阳刚一路,刚猛无俦,所以要锻炼膂力腰力腿力,冯师叔走的是阴柔一路,讲求轻盈变化,适合女子修炼。无论哪一路剑法,练到极致处,相差都不大。”
“这么说来师妹她也穿过沙背心?”
“怎么不是,咱们这一支练功,没有偷懒省力的捷径,师父一直说师妹吃不了苦,基本功没有练扎实,其实对女子而言,她已经很难得了。对了,这些话可不能对她讲,师妹要生气的!”洪鲲有些后悔说漏了嘴。
“我知道。”
“时间不早了,累了一天,快些睡吧。明天一早我带你去练功,顺便叫上师妹。”
郭传鳞点点头,送走师兄,仰天躺倒在床上,合上眼就睡着了,睡得十分香甜。隔着一道墙板,听着轻微的鼾声,洪鲲反有些纳闷,被冯师叔揍得鼻青脸肿,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一点都不气愤,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