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观音”冯笛从树后转了出来,目光投向郭传鳞消失之处,不无怨戾。李一翥长叹一口气,开解道:“师妹,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来,你又是何苦……”
冯笛惨然一笑,以手指指胸口,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也重复了这么多年,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刻,都是挥之不去的折磨,如何能不哭?师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若真为我好,就不要护着那青城派的余孽!”
李一翥心中一寒,摇首道:“师父将他引入门,此子关系重大,不可有失。”
冯笛冷笑道:“关系重大,不可有失,无非是落在秦榕身上。师兄,我这次赶来落雁峰,有要事禀告掌门,既然遇到了你,不妨先透个底,兴许你还没有听闻——”
李一翥沉声道:“师妹请说。”
仿佛死灰又复燃,冯笛双眸腾起炽热的火焰,声音拔高了些许,道:“妖魔来袭,夹关业已沦陷,修道人扼守葛岭衡河一线,僵持不下,上使为气运垂青,收得一资质奇佳的弟子,爱若至宝,为求万无一失,业已携其返回仙城。”
李一翥闻言大吃一惊,华山宗秉承师徒一脉,薪火相传,每十年只收一名弟子,轻易不破例,上使原本看中秦榕,赐下丹药助她调养气血,如今忽然改主意,另择良徒,叫秦榕怎么办?
冯笛似为侄女不平,叹息道:“启程之时,上使以飞剑传书,告知秦榕无须再等,命她另择门路,日后若有再见之时,当赠她一场机缘。”
李一翥道:“飞剑传书在哪里?”
冯笛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到李一翥手边,道:“上使的花押确凿无误,你自己看吧。”
李一翥小心翼翼展开信笺,寥寥数语,正如冯笛所言,李希夷的花押极有特点,圈圈杠杠,像数柄利剑刺破雨滴,不像作伪。期望越大,失望越多,从云端跌落凡尘,秦榕的命运大抵如此,她能平静地承受这一切吗?李一翥摇了摇头,将书信交还师妹,涩然道:“委屈她了。”
冯笛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可委屈的,没有华山宗,还有华山派,没了剑修当师父,还有我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