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掌门“太岳神剑”厉轼共有六名弟子,首徒李一翥、次徒江上柳、五弟子燕平芜携门下众弟子,居于山腰十八里坪的祠堂之旁,如众星拱卫北辰,华山派历代掌门、长老、嫡传门人、正传弟子的牌位俱供于此,春秋两季祭拜,亦是五峰五支的一桩大事。四弟子冯笛因多年前的那场大厄,性情大变,独自居于孝子峰顶,栉风沐雨,不以为苦,三弟子焦百战隐居后山,与猿猴为伍,轻易不露面,至于六弟子周轲,因门人庞杂,有扰祠堂清净,干脆迁往山脚下的合川谷,另辟一地。
合川谷依山傍水,周轲收下的记名弟子,家境非富即贵,更有羊护这等出身河朔羊氏的豪商子弟,为孝敬师尊,不惜财物,起了一个大庄园,楼台院落多半闲置,光是洒扫打点的奴仆就近百人,比起京城的大宅也不遑多让。李一翥劝过师弟几回,温柔乡是英雄冢,享用太过奢华,不利修行,周轲对师兄极为敬重,话听了进去,却并未照做。身处富贵,心向清幽,这是周轲的修行,他不愿走师兄的老路,如不另辟蹊径,如何能超过师兄?
居食优渥,无所事事,也不用上山挑水,郭传鳞有些不习惯,他信步走出听风院,沿着整饬的山道信步而行,打算找个僻静的所在松松筋骨。隔着茂密的山林,远处传来“哼哼哈嘿”的吆喝,郭传鳞回头望去,只见参差的树梢之外,露出习武场的一角,周师叔的弟子们袒胸露背,额头上汗气氤氲,颇有几分街头卖艺的味道。
他只看了一眼就转身走开,私自窥探别人练武是武林大忌,尽管同在华山门下,未经师长许可也得回避。
山道尽头是一座凉亭,四望空旷,山峦起伏,松涛呼啸而过,一阵轻一阵响,令人俗念俱忘。郭传鳞猱身登上一个山头,稀稀拉拉长着十来棵松桧,由于土壤水分缺失,土少石多,雨水不足,松桧长得歪歪扭扭,粗细不匀,枝叶半黄半绿。四下里万籁俱寂,杳无人迹,郭传鳞挑了一根粗直的树枝,折去旁逸的小枝,权作粗陋的木剑,掂了掂分量,随手挥舞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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