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霰与万仞双双注视下,竟浮现“上尊长老宗齐藤之位”九字,这位飞升上界的先辈大能,竟只是一介长老,从未当过覆海宗掌门。万仞神情一肃,恭恭敬敬给旧主上了三株香,跪倒在蒲团上,诚心诚意,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作最后的告别。
罗霰不置可否,目光落在供桌上,居中是一座古朴粗犷的赤铜香炉,铭刻洪荒古兽之形,虽是法宝,在他看来也平平无奇。香炉左首供着一只玉盂,盛有覆海宗弟子一滴心头血,荡漾转动,彼此绝不相混,右首供了一柄连鞘短剑,罗霰目光如电,早望见剑柄上刻了“罪己”二字。
万仞解说道:“此乃覆海宗‘罪己剑’,宗门弟子若犯下重罪,百口莫能辩白,还有最后一条路,至‘剑阁’祭拜历代祖师,持此剑刺心,心正则活,心邪则亡,‘罪己剑’下如能不死,便可洗脱罪责。”
心正则活,心邪则亡,何谓“正”?何谓“邪”?罗霰不信“罪己剑”能辨别真伪,生死多半操于人手,别无玄虚。他哂笑道:“可有人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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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仞郑重道:“自覆海宗开派以来,只有三人以‘罪己剑’自证清白。”
罗霰心中一动,问道:“其中一人可是你那旧主?”
万仞颔首道:“罗妖皇所言正是。”
罗霰举步上前,将一鼎一盂一剑仔细看过,伸手取了“罪己剑”,拔出剑鞘寸许,一道明光稍纵即逝,森森寒意刺入肌肤,有如针锥。万仞不觉皱起眉头,悄悄向后退了数步,显然对此剑颇为抵触,罗霰留意到他的举动,还剑入鞘,随手塞入怀中,招呼万仞离去。
万仞暗暗松了口气,罗妖皇没有毁坏覆海宗历代祖师的灵位,也没有动玉盂内弟子的心头血,只取走一柄“罪己剑”,良心上总算交代得过去。他跟上罗霰的脚步,心情一点点轻松下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一去,就再也不想回转不周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