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自己。
为首的官兵看到显金,气势减了两分,胡乱点了点头,转过头去,与陈笺方冷面相对,「乔徽可曾来过?」
陈笺方适时诧异,蹙眉反问,「他?他不是在山院吗?」
为首官兵是方脸,冷哼一声,「跑了!昨晚跑的!背了把刀,翻墙跑的!」
再横一眼陈笺方,「你个读书人不老实,分明是乔放之的学生,昨天来山院,愣是一个字没透!」
手握在刀把上,随时预备出鞘,「还有你们陈家,与乔家关系不浅啊...听说有个掌柜,甚至颇得乔放之青眼,进出往来频繁,很是亲密——这种关系,乔徽要跑,你们会不知道?」
显金走到陈笺方身边。
只听陈笺方笑道,「这泾县的读书人,哪个和乔家关系不密?不亲密的,在泾县读什么书?考什么试?要什么前程?」
陈笺方双手叠在身前,身形向后微靠,说话间极有条理,「昨日,我便同官爷交过底,我是前年的举子,先父生前官至四川成都府府尹,我因丁忧守孝,从国子监回老家读书。」
为首方脸气势又减了两分。
地方官干到五品,
也不简单了。
陈笺方不急不缓再道,「还有不到两年,我便可参考贡试——大好前程就在眼前,就算乔徽上门,官爷,你想想看,我能搭理吗?」
方脸官兵眼珠子转了两转。
「你们没有弟弟在山院读书...」方脸官兵迟疑道,「昨日去山院,干什么去了。」
这是反应过来了。
显金正要开口,却见杜婶子跌跌撞撞小跑过来,一过来便膝盖一软,叩倒在梯上,双眼红肿,「官差!官差!我儿究竟几时可以回家!」
杜婶子神色仓皇,还穿着印有「陈记」二字的衣裳。
显金难过地别过脸去,恰好露出清晰却倔强的下颌线。
「...我们口中的弟弟便是这位婶子的独子。」
显金声音淡淡的,「这位婶子在我们作坊做工,是位身世可怜的寡妇,母子两个相依为命,她儿子恰好在青城山院读书,两日没消息,杜婶子便求到我们跟前来,请我们一定去里面看看究竟。」
显金适时哽咽一番,「她儿子叫杜君宁,如今八岁,预备明年下场考秀才,您若不信,尽可以去查——若是说谎,您便来这儿捉我罢!」
方脸官兵目光从显金脸上移到杜婶子脸上,来回移动一番,手从刀鞘上放下,本已抬脚欲离,却突然又收了回来。
「不对。」
「一个伙计的儿子,值得你们花一百两进山院?」
显金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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