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若有所思地点头。
显金便径直向前走。
走入花间,没备茶。
意料之中。
显金自己拿起桌上的茶盅,先给李三顺倒了一盏,再给李三顺身后的高师傅倒了一盏,最后自己喝了一大口后,才向照管事介绍高师傅,「...之前泾县宋记纸业的当家师傅,高师傅。」
泾县做纸的圈子就这么大点,但凡有名有姓的,赵德正当然知道。
高师傅嘛。
跟着宋记干了几十年,宋记垮台了,没想到是来了陈记。
赵德正佝腰友好地给高师傅作了个揖。
高师傅忙跨步躲开,「当不起当不起!您可是桑皮纸作坊的扛把子!」又笑着和显金道,「之前我在泾县时,听说过桑皮纸作坊,还想呢,怎么一家用檀树皮做宣纸的作坊,要叫桑皮纸作坊!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
显金见高师傅茶汤喝完了,十分有主人样地给添上,熟稔道,「那是因为咱们赵管事不是宣城人,往前是做桑皮纸的,如今娶了位宣城府出身的令正,这才改弦更张开始做宣纸——您别说,顶尖的匠人就是这个!」
显金高高竖起大拇哥。
赵德正偏过头去,看似很平静,但红到耳朵尖的一张脸事无巨细地出卖了他。
「不过三两年的功夫,就把咱们宣纸吃透了,被我们家大爷一眼相中,成了这间作坊的管事和大师傅,陈家向来是敬重手艺人的,便延承了这店子原先的名号。」
显金娓娓道来。
赵德正轻咳一声,通红着脸转过来。
初心是要坚守的。
就算敌人再狡猾,也要负隅顽抗,丝毫不为所动!
「你...你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这店子就要听你的了!」
赵德正「你你你」了好几声,终于把舌头捋直,「你自己想想你在泾县干了啥!净不干好事!什么描红本、什么纸做灯笼、什么手帐...最离谱的是,把纸放进袋子里卖,买到啥是啥…」
「你压根就不敬畏这门生意!这门手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