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签约的进展不可能快。」
钟大娘眸光沉凝,满满体会显金的话中意,蹙眉问,「恒帘也可以像咱们一样把这桩生意交给下面的小作坊来做吧?」
显金笑了笑,「那他图什么?」
钟大娘一愣。
「难不成让他抽成赚佣金?」显金舒朗笑开,「这才多少钱?如今正烈火烹油的恒老板看得上吗?舍得俯下身子当这个掮客吗?」
「若从中没有利润可图,恒帘又凭什么给小作坊介绍生意?上游带动下游?」显金嘲讽一笑,「他要有这个心胸,宣城纸业早就轮不到我坐庄了。「
恒帘的想法,基本可以代表云柳两家的想法。
钟大娘默了默,想起收购的川记迟迟没有挂上牌匾:她跟这个年轻的姑娘好多年了,以前掌柜的心思和布局就算难懂,她仔细琢磨也能咂摸出几分味道。
唯独这次,她始终不明白掌柜想做什么。
七七七比她更聪明,私下里她也请教过七七七,只记得七七七眯了眯眼,这样道,「我们家掌柜,志向飞出宣城了。」
「您...是想去应天府闯荡吗?」钟大娘轻声问。
显金停了停步子,笑着给钟大娘挽了鬓发,「世间有好多地方,比应天府更远呢。」
钟大娘眨了眨眼睛,在夜色下,记忆中年轻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变成了这般颀长漂亮、雷厉风行的大人模样,像一个战无不胜的女将军,在非黑即白的商战里轻而易举地取得胜利。
取得胜利,看上去毫不费力。
只有他们这群日夜跟随的伙计才知道西厢那盏油灯,很多个夜晚都很晚、很晚、很晚才熄灭。
「无论您去哪里,我都跟着您。」钟大娘坚定地又重复一遍,「我们都跟着你。」
半个时辰后,七七七归来,带来了签好字的契书和八百两定金。
显金摩挲了牛皮纸袋其中一张契书的签名,轻轻叹了口气。
二月十八,恒帘的帖子比显金预料中早一些,帖子上邀宣城商会成员至务虚堂共商事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