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摸出一个牛皮信封。
姑娘从牛皮信封里抽出一小张笺纸,这张笺纸与装裱在墙上的展示笺又有不同,这张笺纸被做成了四四方方的巴掌大的样子。
姑娘将这一方笺纸递给方书生,巧笑道:“您闻闻,有股春天的气息。”
方书生接过笺纸,指腹摩挲纸张的温润,笔尖充盈着桃花若有似无的香气。
姑娘侧眸弯腰拉开了梨花木斗柜的第一次抽屉,拿出一张稍大一些的纸来,又从桌面的右上角取出羊毫笔和墨条、砚台,一边与方书生说话,一边慢条斯理地磨墨,声音和婉清亮:“粉桃云母笺是熟宣的一种,用明矾与胶锁住了纸面,氤墨的能力较弱,故而是用以题字、书写、抄诗、绘工笔的上佳之选...”
墨条磨开,姑娘双手将羊毫笔递到方书生之前:“您可以试一试。”
方书生执起笔,在笺纸上落了墨。
非常漂亮的颜色。
锁住的纸面,让墨水的清透和光泽无处遁形。
方书生将羊毫笔放下:“我...”
说不买觉得有些羞耻,人家这样的态度、纸张这样的品质...这都不买,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可八十八两一刀的价格...他要是买了,可能今天的家门就过不去了...
方书生想了想道:“我素日不太画工笔画,也不太写小楷...”略有些局促,“我明年才考秀才...”
姑娘脸上的笑意丝毫未曾淡下去:“无事,待您金榜题名,您再来购入云母笺,便是京师争相求您墨宝之日。”
姑娘转身又向方书生笑吟吟地介绍着旁边那副装裱的纸面:“这是蜡生金花罗纹纸,宣城府柳记纸行出品,据说制作此笺的师傅是一位八十高寿的匠人,手法老辣且古朴典雅。”
说着话,姑娘弯腰从抽屉中取出一张比巴掌大的样笺:“您也可试试此笺——用以抄文章递交师长也是好的选择。”
方书生瞥了眼蜡生金花罗纹路纸的铜片。
妈欸。
九十八两一刀。
什么文章值得用这种纸誊抄啊...
方书生吞了口唾沫,他想试,但又觉得自己试了又不买,实在不好意思。
姑娘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笑颜清丽,压低了声音:“您试试吧,我也很想看墨上罗纹纸的绝色——素日也没这个机会。”
方书生感激地看了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