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珍惜地拿起样笺,不似刚才的随意,郑重地在纸上写下一个“宣”字。
确实漂亮。
他素来书法一般,可在这罗纹纸上的“宣”字,却像陡增了十年功法...
姑娘歪头看,笑道:“我虽不懂笔锋,但这个字,您写得真好看。”
呜呜呜,他好想买啊。
呜呜呜,但他确实买不起啊。
呜呜呜,这个姐姐真的好温柔啊。
姑娘将写了字的笺纸双手递到方书生面前,又从抽屉里多摸了三张牛皮信封,笑着说:“您的心性与字样,和我们店里的纸很配呢,您若是不嫌弃,这几张样笺您拿回去再试试吧。”
明明一个字都不提买纸,既不推销,亦不催促,方书生却似是横下心来,低声问道:“您...您店里的纸张,都以一刀买卖吗?粉桃云母笺...我可以只买五十张吗?”
五十张,四十来两,算是他五个月的月例,稍微还能顶一顶。
姑娘似是被这个提议呆愣住了,隔了片刻,恢复笑颜:“今天是开门第一天,我需问一问我们掌柜的,您看可好?”
方书生连连点头:“好好好。”
姑娘躬身行礼,抽身向里去,不多时就出来了,手里捏着一个信封递交给方书生:“您写下您的住址吧——我们掌柜的很感谢您的喜欢。”
写住址干啥?
方书生不明所以。
姑娘笑道:“我们店里并不当场交易——您定下纸张,七日之内我们送货上门,到时再当场付清。”
姑娘的笑意不卑不亢:“此处是诸位行家观纸、品纸、赏纸的佳所,怎可叫铜臭味玷污了这般清雅的气息?”
方书生油然而生出高雅的姿态——下颌角都抬高了!
是啊!
墨香铜臭!
纸更香!
他看上的纸,还有春天的气息呢!
方书生垂眸将住址写下,不自觉地也用双手递还给姑娘。
姑娘笑着将一张写着“半刀粉桃云母笺”的夹层硬宣递给方书生。
方书生拿着看,在夹层硬宣上看了一处小印,是一个小篆的“贺”字:“你们老板姓贺?”
姑娘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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