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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安大长公主背着手,目光如炬,好似根本嗅不到这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这江山,需要的,正是如你这般的人——显金,认祖归宗吧,我可立封你为皇太女,则天大帝通过婚姻嫁娶获封女帝,你无需吃婚嫁的苦头,更无需一步一步向上攀——姑母自会帮你将路都铺好,把你捧得很高很高,到时万国朝拜,无论是敌是友,都必须笑着祝你万岁万岁万万岁。」
显金侧眸看向百安大长公主。
百安大长公主言语自负自傲,仿若一声令下,九州山河皆在反掌之间。
而百安大长公主正将山河大地捧于自己跟前。
百安大长公主的期待,她一直有所感觉。
有心动。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她想成为规则,而非规则之下的蝼蚁,她想运用权利,斗胆以一人之姿挑战整个山河的旧俗,她想要她的思想在更大的平台投射出更熠熠生辉的光。
机会就在面前。
机会,所有人做梦都想得到的机会,就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
百安大长公主斗篷飞扬,刀尖低低垂下,一滴两滴血液顺着刀刃没入泥壤。她的侧脸挺拔极具力量,眉毛并未修剪得细长规矩,反而有万物丛生的蛮横和野性。
「姑母,您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受吗?」显金转过头,低声道。
百安大长公主愿闻其详:「嗯?」
「我有点想吐。」
显金声音平静:「我胃里空空,但喉咙直泛酸水,腹腔胀痛,如有千万层浪涛在拍打我的胃肠,刚刚我从高塔上走下来,双膝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百安大长公主垂眸:「不习惯杀人放火,却也正常。」
显金摇摇头:「作为纸行老板,我若惨败,不过是赔钱赔地、关门大吉,筹够了本钱,一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作为位高权重者,一旦决策失误,便是千万条性命买单——就在刚刚,如若我迟疑拖累片刻,不仅自己身首异处,今日前来的三千铁骑均将面临倾覆的局面。」
「上位者,最忌无能庸碌。」显金声音清冷:「逊帝平庸,一场天灾惹下三番人祸,大魏倒退三十年,东南沿海遭倭侵扰,北疆鞑靼几欲冒犯;昭德帝为伥所愚,被伥鬼扯作大旗,险些儒学崩塌、学论封闭,更甚与倭人狼狈为女干,海域国土几欲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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