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所以不敢轻易动情。
也没办法轻易释怀。
有时候想打开心扉,想破罐破摔,想:人家都能做的凭什么我不能做?
但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所以在漫长而孤独的人生轨迹中,能碰到一个认可自己的观点、认可自己思想的人,真的算是一种救赎。
他是我的救赎。
或许此刻,他也在我身上寻找着他的救赎。
某个时刻他突然把我紧搂在怀里,不愿意用脸面对我,而只是把头靠在我的肩头,唇贴着我的耳低喃。
“她想让我回到她身边。你现在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想让你做人质,让我乖乖去找她,听她的安排,帮她做事。”
听她的安排,帮她做事。
为什么要这样?
她都已经嫁到富豪家里,还需要做什么事?夺权?还是争钱?
还是什么都想要?
那她大可自己干呀!
还是说……她嫁到这家后没有自己的子嗣?没有可以帮忙的人,所以才把算盘打到王伟头上?
“她在这个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年纪尚小。
刚小学六年级。”
听到这儿我算是明白了。
在这种有权有势的家里,女儿是不缺吃穿的。但也仅仅限于不缺吃穿。想要拿到更多的钱、更多的权,是一万种不可能。
尽管现在老头还没走,即便她算是老头的心头肉,但,男人都清醒得很,知道什么为贵,什么为主。
知道怎么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自然是要把继承权交给了儿子来打理的。
而他之前的那些妻子,孩子。都还在人世,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时唯有王伟能帮她。
也只有王伟信得住。
那到底是他同母异父的孩子,怎么着的跟着他也算是有个靠山。
“那你是怎么想的?”
“用这种方式来逼我是最低等最无效的行为。她这算盘打错了!”
这话里几乎全都是个人情绪。能感觉他有多气愤。
但他有多气就有多无奈。
我用手先去拍他的后背,边拍边想能帮他疏散情绪和激动的法子。
“我不知道怎么评判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如果换做是我站在这个位置,我会怎么选怎么做。
但是有一点我很确信。”
我缓缓拉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和他四目对视,用一种特别坚毅的表情和语气,指腹轻轻摩擦着他青黑的眼角,跟他说:“无论你怎么选择,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希望是你心甘情愿,开开心心去做的。
人生有很多条岔路,很多种可能,但也只活一回。
如果自己过得不顺畅,不开心,那我们为什么要选那条让我们不顺畅不开心的路?
王伟,你不要纠结,咱们就选一条路走,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好。”
他下巴都在发抖,抓住我抚摸他眼角那只手,然后侧着脸亲了我的掌心一下,重新把我紧搂在怀里。
不知抱了多久,他终于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然后和我说:“我会和她说清楚,无论她给我什么样的条件,什么样的好处,我都不会接受她的安排,也不会和她合作。
烟儿。
你也是个妈妈,也是一个母亲。你……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一定是靠血缘来决定的,对吧?”
我知道他是想撇清。
豪门的浑水,不是说能踏进去就能踏进去的。
一只脚已经染上污垢。
就应该给另外一只脚机会,让它走出泥泞。
他妈连这个都想不通!
一辈子强势过来了,主宰别人的人生主宰惯了,也就从来不想别人的感受,别人的体会。
我再次给他一个坚定的回复。
“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血缘只算得上是其中一种。
有时候可以强大到能让人起死回生,有时候……也可以是微乎其微。
我们应该把自己的生命和有限的时间,分给值得的、陪在我们左右的人。”
我知道他要这个答案。
我也知道他是想让我认可他的想法。
如果这一次他妈不让人找上门,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他自己就认可了他的想法,会在某一个我们倾心交谈,彼此开玩笑时,将这件事儿以玩笑的方式说出来,彻底释怀。
现在他妈这么做是让他更早释怀而已。
我们再次深深紧拥。
直到肚子咕咕作响。
然后两人分开,四目对视皆是笑。
他捏着我下巴,让我露出洁净的牙。
“这么馋?”
我也捏他脸:“拜托……刚刚是谁的肚子叫得更大声?”
“做年饭去!”他说,然后在我肩头拍了两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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