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开心。”
“只有一事我想向先生求个答案。”谢翼抬起头,眼中稚气尽脱,声音带了些许不解,“之前在使团中,先生一袭红衣,意气风发,待人赤诚热情,如今为何这般疏远?”
夏云鹤露出迷茫神色,却听谢翼继续说道,“先生接我回国的那天,我一眼就记住先生了。”
谢翼的话将她拉入遥远回忆,楚国险胜,北戎提出交换人质,她作为副使随使团接洽,为了不失风范,顶着病躯跨马见北戎诸将。
红衣跨马少年郎,踏尽游花胡虏处。
再意气风发,也是昨日景。
“殿下,”话才开头,她却不知道怎么去说,七皇子的心智,比一般人都要深。沉默良久,才道,“今日不同往昔,殿下如今处境,藏器待时是上策,只是殿下再多些坦诚,下官才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谢翼皱起眉头,有些看不懂她,垂眸沉思,忽得恍然大悟,“先生怀疑我的字?”
夏云鹤抬眸看他,只听谢翼缓缓说道,“我的字是春兰姑姑教的,她为了护我死在北戎,教我想活下去就要藏拙,今日被先生点破,我相信先生,所以如实相告。”
少年眼神明亮坚定,恍惚间,与记忆深处那张脸重叠起来。
那是在边境校场上看见七皇子的,只是一瞥,却浓的好似烈酒,深深刻在她脑海中。
少年剑眉硬挺,眼神锐利,发髻束进皮制武士冠中,头戴暗红织锦云纹抹额,身着红黑相间的素色箭衣,足蹬犰皮靴子,腰侧配箭袋,整个人生气勃勃。
他站在尘土飞扬的校场中央,神色凛然,左手握玄木硬弓,右手抽腰间羽箭,弓弦一震,箭矢如流星射中百米外草靶,满场军士爆出欢呼喝彩。
她那时初至边城,整日忙于军务,唯有那日下午,站在场外看了许久,待日头西斜,晚霞映红众人,七皇子突然看向她的方向,扬起笑脸,露出灿白的牙齿,夕阳下回头再次搭弓,连射三箭,次次皆中靶心,校场欢呼更甚。
鲜衣怒马,正当少年。
夏云鹤抽身回忆,擦了擦眼睛,“殿下恕罪,是臣失仪。”
她想了想,提笔在纸上落下一句诗。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谢翼低头盯着骨肉匀称的字体细喃,弯起眼睛,“我真的很开心。”
一眼万年的人就在他眼前,他真的很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