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的。”
大长公主道:“昨日那人上门,说了些话,似是知道内情的,你还想瞒过那位擅于查案的解元?”
李遵勖冷笑一声:“那闲汉说不了什么了!”
大长公主面色立变:“你又要害人?”
李遵勖断然道:“不是我!那闲汉为索钱财,胡言乱语,自然有人不想他再这般下去,与我何干?”
大长公主深深地叹了口气,手指拨动念珠,默默念诵佛号。
李遵勖见她没有驳斥,心头就是一定。
这位心软归心软,对那些贱民总抱有几分不必要的善念,但最终还是会原谅自己,帮自己过关的,每次都是如此,这回也不例外。
他再行一礼,转身离开,步履不再急促,变得稳健许多。
……
与此同时。
公主府外,在外人看来简短的几句对话后,狄进对着迁哥儿点了点头,后者心领神会,不再讲那些事,而是转到车厢里,不多时双手提着两个大大的食盒,走了出来。
林小乙知道他查案到中午会饿,不见得会有空闲回家吃饭,便准备了一些方便在外面吃的糕点食物,能够管饱。
并且不单单是狄进一个人的,还多备了不少,不能让旁人只看着公子一人在吃,在小事上起了嫌隙。
狄进此时就带着迁哥儿过去,招呼众人:“吕推官,诸位,辛苦到现在了,一起吃些吧!”
吕安道笑吟吟地抱拳:“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狄解元!”
“哎呦!多谢解元公!多谢解元公!”跟着一起来的书吏和衙役更是纷纷接过,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如果能吃三顿,谁愿意一直饿到晚上呢,不还是平民阶层苦日子习惯了,能省下一顿饭钱就省下一顿。
而在众人看来,这不仅是一顿饭,更是堂堂国子监解元对他们的尊重,自是深感受宠若惊。
吃饭的过程中,气氛也松弛下来,不像之前那般紧绷,众人再看紧闭的公主府门,想到在之前两座府邸前都没受这等冷遇,低声议论开来,言语中颇为不屑:“听说这公主丑如无盐,便是德行再好,驸马也看不上哩!”
“便是美貌又如何,公主那架势谁能受得了,但这驸马也够愚蠢的,进士出身居然愿意尚公主?起初倒是升了官,后来又如何?”
“伱们说这位驸马敢养外室么?他当年私通公主乳母,先帝固然被公主哀求说动了,但驸马还是惊惶得自请贬官,若是再被发现了,啧啧,那下场可不好说哦!”
如果换成枢密使张耆的府邸外,开封府衙绝对不敢闲言碎语,但公主和驸马别看出身尊贵,还真就没有那份威慑,反倒是点评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能带来一种身份错位的快感。
“嗯?”
而狄进吃着点心,细嚼慢咽,脑海中其实一直在思索那個闲汉的话语,正思索着为什么所有人都被骗了,某句话突然传入耳中,他的身体微震,一道灵光陡然闪过脑海。
稍作沉吟后,狄进对着迁哥儿使了个眼神,迁哥儿十分机灵,上前开始收拾食盒,然后朝着马车走去。
狄进将最后一块糕点吃下,擦拭了一下嘴角,也朝着马车走去,到了开封府衙上下听不到的位置,立刻问道:“我之前听你们的大师兄说过,他教孙洪的四子练武?”
迁哥儿道:“我们也教过!那小子悟性挺高,大师兄教了他一回,第二年再去师父家中拜访时,这小子练得有模有样,照这般下去,长大后定是个高手,可惜的是,唉……他再也没法长大了!”
狄进道:“可孙洪既是你们五人的师父,他的儿子为何没有习武,还要你们来教?”
“这……我还真不知为啥!”迁哥儿挠了挠头,猜测道:“许是师父还俗后,就不想再提武僧的事情了吧,我们当武僧的命贱,他已经在京师安居,有大宅子,有浑家,有那么多儿女,何必还要让儿子习武呢?”
狄进暗暗摇头。
习武只是一项能力,并不是说习武就一定要去当武僧,正如君子六艺,科举状元陈尧咨神射无双,文武双全同样是许多文人的追求,孙洪作为武僧教头,从小培养孩子练武,同样也是强身健体,为何不教?
当然,逻辑是逻辑,人的选择有时候往往不遵循逻辑,而是受情绪引导。
如孙洪以前当武僧吃过很多苦,当他过上富贵日子,就是下意识地排斥以前的生活,不愿意儿子再学得一身武艺,争狠斗勇,而是要习文,努力改变阶层,这也是完全说得通的。
所以狄进之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刚刚那句话语,再将如今获得的线索全部在脑海中汇聚——
孙洪曾为五台山僧人,后为小儿科医生,得京师某位贵人相赠,有了榆林巷的三进宅子,在京师安居乐业,娶妻纳妾,生了六子七女,除了最小的儿子和女儿不幸夭折外,其余全部健康成长,却又在一夜之间,全家惨遭灭门!
一屋杀一人,全家上下三十五口全部死绝的手段,活脱脱的江湖人手笔,可随后开封府衙查案,前任推官失踪,案卷被焚,如此大案最终居然不了了之,又像是京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