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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津县隶属于开封府辖下,在京师西北,封丘县和阳武县之间,乃是黄河岸边的繁华渡口,娄家就是当地大户,想要盯住这样的人家,无疑很困难,所以主要的交锋之地,还是在京师。
而那位娄家五郎从掌柜口中得知,有人在打听娄彦先的情况后,如果聪明的话,只把这件事完整地复述一遍,通知家中就行。
现在把人抓起来,对方完全可以狡辩,是听到昔日丢失的幼弟消息,激动不已,才会通报家中,根本拿不住任何把柄,那就是真的打草惊蛇,并且毫无收获。
唯有等通知族内的人回来,再行抓捕,才有获得证据的可能。
毋须解释,在场三人都明了这位大府抉择的英明之处,包拯和公孙策露出佩服之色。
不愧是权知开封府,比起地方上那些糊涂知县乃至知州,强上太多了。
狄进则从不小觑任何一位高官,实际上那些官员能主政一方,也绝非愚笨之辈,只是不愿在这些事上多费心力,自然就显得蠢了起来。
现在陈尧咨是真的想要抓到那个七爷,为京师除大害,也为惨死的推官谢立礼报仇,便又大为不同。
娄家仆从来回延津需要时间,陈尧咨看向三人:“省试将近,你们别在府衙耽搁了,回去备考吧!”
狄进微笑行礼:“那学生就告退了!”
公孙策其实想等一等,无奈人家都让自己回去,也一并行礼:“是!”
唯有包拯直愣愣地道:“陈直阁,学生想留下来,再看一看案卷……”
陈尧咨皱了皱眉,摆手道:“随你吧。”
包拯这才对着众人拱手,脚下不紧不慢地去往刑房,继续不厌其烦地查看起案卷,这回准备查的是京师大户的孩童绑架案。
狄进走出大堂,目送包拯消失的背影,有些担心:“希仁对于真相的执着,固然是好事,只怕耽搁省试……”
“我劝不了他!”公孙策哼了一声,想到以前的事情,莫名有些恼火:“你别看这般分心,在书院里的大比里,倒是赢过我好几回,更常常在院榜上名列第一,在省试里的数千举子里,指不定也能名列前茅呢!”
狄进失笑:“也对!”
包拯做一件事,那真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这样专注执着的人,学什么都不会差的。
只是诗赋的文风,应该不会讨喜。
不过为了显示“公平”,知贡举哪怕偏向再明显,取士时也会取一些文风四平八稳,各方面都不太倾斜的,如果包拯是这样的风格,而不像欧阳修有着强烈的个人特色,那他的省试之关还真不难过。
“既如此,我们回吧!”
……
“呼!终于回来了!”
一天之后的正午。
两匹快马飞奔在官道上,朝着京师城门不断接近。
到了最后这段路,实在快不了了,马背上的两人勒起缰绳,缓缓降下速度,随着拥挤的人群,慢慢朝着城门处移动。
两人正是娄家仆佣,一人是年轻的护卫,身材魁梧健硕,经过匆忙的赶路,激烈的马匹颠簸,都有些吃不消,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另一人年纪明显大了,头上已见华发,更是弓起身子,剧烈地喘息起来。
年轻护卫赶忙靠过去,伸出手,轻轻抚摸老者的后背,助他顺气:“娄老!慢些!慢些!”
片刻后,老者缓过气,点了点头:“好些了!这一路伱挺卖力的!”
年轻护卫咧嘴笑道:“俺能护着娄老,是俺的福分哩!就不知为啥要赶得这般急啊?”
老者眼神冷了下来:“不该问的,少问!”
年轻护卫脸色变了:“俺多嘴,多嘴……”
这位可是被赐姓的宅老,平日里自己巴结都巴结不上呢,这回竟然让他贴身保护,自是要好好对待,刚刚说那作甚?
老者则觉得公子很是沉得住气,自己原本可以一人上路,但延津虽然离京师不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