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居正点点头;“现在陆树声不来赴任,便是你掌吏部,实为天官,也该独当一面了。”
“所以,不是我要吏部做什么,而是你怎么看这事?”
申时行一怔,一时没回过神来。
张居正眼神鼓励地看着申时行。
申时行沉吟不语。
脑海中将今日发生的事,在脑中都过了一遍。
思绪万千。
房间内一时没了动静。
等了半晌。
申时行终于品过味来。
他将茶放下,拱手道:“元辅,此事对于我南直隶乡人太过严苛,我不能坐视。”
张居正激赏地点了点头。
不怪乎吕调阳这么欣赏他这位弟子。
很多时候官阶位份不到一定的地步,很多事是想不到的。
但申时行还未入阁,一听今日之事,立马领会到其中的影响。
杀言官,处置三品大员,影响自然不小,内外风议、南直隶乡党敌视,等等,都不容小觑。
海瑞的话说得对,但得换个方向来说。
正是皇帝应该一往无前,内阁拾漏补缺才对。
此前因为在要不要动南直隶上,内阁与皇帝一直有分歧,所以才显得配合程度不是那么高。
但如今既然被皇帝按着头说服了,那皇帝想杀人,内阁就得替他擦屁股了。
怎么样抚平影响,是内阁必须要考虑的。
张居正颔首,朝申时行道:“如何不能坐视?”
申时行毫不停留道:“南直隶出身的官员中,还有不少俊彦,我会稍微简拔一二。”
这就是二十七岁就高中状元的含金量。
张居正只提点了一句,申时行当即就抓住了脉络。
内阁要顺了皇帝的气,又要平息朝官的不满,可谓媳妇当家两头哄。
既然要调和阴阳,那必然要落到实处。
申时行作为吏部侍郎,实际上掌吏部的廷臣,已然是南直隶出身,位份最高的朝官了。
兵部侍郎,都给事中等人被处置之后,南直隶乡人,必然群龙无首,惊慌无措。
奈何南直隶出身的官吏,在朝中是最多的——科举公平,并不意味着各地水平一致,而如今南直隶的教育资源,无出其右。
所以,为了安抚这一部分人,必须由申时行出面,做这个话事人。
如此,才能配合内阁,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同时也能够在两淮之事上,做个压舱石。
张居正见申时行果然懂了,不由欣慰一笑。
语气轻松几分道:“你将提拔之人拟份奏疏,内阁会驳回几次,你自己把握。”
申时行拱手。
张居正拍了拍他肩膀:“日后就不必奔走在我门下了,内阁有事会让和卿跟你说。”
“你才三十七,早些独当一面也是好事。”
申时行默然。
这就是首辅必要走的路。
朝内无派,千奇百怪,各种乡党不可能都聚集在首辅的座下。
一如当初的高拱,靠着杨博指挥晋党,靠着张居正指挥楚党。
如今申时行既然要做南直隶乡党的话事人,自然不能再整日奔走在首辅门前,否则内阁要割南直隶肉的时候,也不好交代。
而张居正两次提到年龄,意思也很明显。
若是他当真能独当一面,在调和朝中南直隶乡党矛盾的同时,又能掌着吏部的舵稳步推行新法,那下任首辅之位,也不是无望。
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