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尸骨燃烧时化成的灵体。
他总是划开
自己的皮肤玩。看它们像一层裹着自己灵魂的软壳,十天半月也长不回去,剥开就是剥开了。
如果他和普通人一样,和陈嘉沐一样会流血,那么他自己应该早已变成一具干燥的尸体。
被火一烧就点燃了,能非常完美地融进火堆里。
何钊的身上真如被点起火一样发起热来。
他目含悲哀,停下手上的动作:“嘉沐。对你而言,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
“你要我从想起来的那一刻起就要怀念你吗?”
“我得一直想你,用每一天怀念你,生怕自己忘了这辈子的一切。可是我总会忘的,我的回忆不会是永远准确的。”
“你只能活在我的梦里,不能活在我的身边吗?”
陈嘉沐说:“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
但她要作为陈嘉沐死去,无论如何都要比何钊先走一步。
这话她说不出口。
何钊愣一会,猛然起身,将她整个人拽起来,往床后的墙边揽。
那里摆着一个书柜。书柜推开,露出一扇非常隐蔽的小门。
陈嘉沐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应,何钊就热切地吻下来。
他亲吻时有自己的一套准则,绝对不是单纯的嘴唇贴着嘴唇。陈嘉沐甚至怀疑他口腔里藏着完全独立的一个活物,将她的牙齿舔了,勾她的舌头吸吮。
陈嘉沐的呼吸完全乱掉了。
何钊笑起来,模模糊糊地说:“我们成亲之后……”
陈嘉沐没听清,但她也说不出话,何钊热衷于咬她的舌尖,听她拼尽全力发出一种混乱的“啊啊”声。
他扶住了陈嘉沐的腰,手臂带了点力气,将她往上提,以免身子软了直接倒下去。
他说:“陈嘉沐,你死的那天,把我一起杀死吧。”
他往后一退,那道小门被他的后背推开了 ,吱吱呀呀,露出非常狭窄的一个小房间。
小的像一口竖起来的棺材。
地上,墙上,到处都堆放悬挂着画卷。正中央摆着细高的一只三腿的高凳子,上边点着一只白烛,烛火跳动着,吐出浓沉的白色烟雾,接连不断的柔软纸张一般,将周围的贡品盖住了。
那是细长的一根骨头。
陈嘉沐看得有点头皮发麻——这地方太小了,三面墙对她这个模特而言,就像是三面完全的镜子,无论她看向哪个方位,都有一张她自己的画像在等待她。
太像了,像无数个她自己,在画中活过来了,随时都可能会哭会笑,会张口说话一样。
偏偏何钊的表情是那么温柔缱绻。
他看着她,关上门,在连转身都困难的狭小空间里,紧紧搂着她的身体,摸她的锁骨,身体,用手指丈量她的每一寸弧度。
他说:“给你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用呢?”
“那只能我来用了,对吗?”
“嘉沐,我用我自己供奉你。你把我杀了做祭品。要记得要第一口就吃我的肉,啃我的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