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的手心也开始发痒了。
他太久没有见过死人了——不是宫里那些死的莫名其妙,给他带来麻烦的死人,而是敌人的尸体。能给他兴奋快乐的。一定要说的话,他们的身体应该也算是“美”的。有目的性的美,能给他带来战功英名的美。
敌死我活,他们的死亡换取了他的生存。
现在,这样的对死亡的跃跃欲试,好像依托于陈嘉沐的身体复苏了。
她的扮相,凄惨的嶙峋的样子,有一点给予他征服欲的美,勾起他的喜欢了。
一击毙命的敌人,死于饥饿的百姓,死在冷宫的妃子,从快刀斩乱麻到残烛燃尽的折磨,由生至死的路不断被拉长,而这样的折磨,如今也缠到陈嘉沐身上。
但她能有什么烦恼呢?她是个生下来就被裹在花园里,长在温风细雨中的公主,娇嫩得一病就要病去半条命,要强撑着身子坐在这陪他煎熬。
煎熬成好像拥抱就会倒塌,亲吻就会剥裂的样子。
他能不能真的去拥抱一下,亲吻一下?
慕容锦越是想,他的手心就越是渗出汗液,迫切地需要什么东西来擦一下,握一下。
偏偏陈嘉沐毫无知觉。
她习惯了慕容锦盯着人看的样子,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慕容锦就是这个态度,到现在也不见长进。但她对慕容锦送的东西避之不及。特别是入口的,嗅闻的,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
她不能保证这些东西是安全的,也不能预见自己用过后会不会如之前那般进入幻觉,被完全牵着鼻子走。
她不太想吃,手圈了茶杯只管温着,没动作,慕容锦便也不动,直勾勾地看她。
陈嘉沐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刚想说点什么,却听慕容锦开口道:“皇上之前与臣商议支援北境的事……然而近半月来陈靖将军英勇破敌,捷报频传,想来不日就要归京,皇上有意设宴款待他。公主说,是在臣的府上设宴好呢,还是在宫中比较好?”
陈嘉沐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她心里一跳,暗说关我什么事:“宫中有宫中的规矩,父皇也有父皇的想法,与我这个做公主的实在没有关系。”
慕容锦说:“月末朝廷遴选新人,皇上龙体欠安,殿试之事交于瑞王,此事交于臣负责。之前臣去问瑞王,他不是闭口不答,就是以公事繁忙不见人推脱。而瑞王一家向来与公主交好,公主觉得,陈靖会喜欢哪里?”
陈嘉沐总感觉他问的不只是一个接风洗尘的宴会。
说多错多,她笑了:“将军有时间问我,倒不如去问问陈璟,他们是兄弟,心连心手牵手的,比我一个外人强。”
但她又敏感地捕捉到一个许久没听过的词语。
她试探说:“父皇之前答应过,要将今年的状元赐婚给我……”她心一横,左右陈渡已经死了,她再怎样编造承诺也无处证实,干脆道:“瑞王想必已经帮我留意了?”
慕容锦沉默了一瞬。
他看看陈嘉沐,笑了:“是吗?瑞王办事滴水不漏,可能已经留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