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柏缩了缩脖子,刚才的气势消失了大半,但嘴里还是不满地嘟囔着:“要不是你们给他钱,他哪会来纠缠我姐。明明自己连房钱都付不起,还在外面装阔!”
孙大仁听了更是怒火中烧:“不是我们给的!是你姐夫骗的!”
男孩也来了脾气,跺了跺脚说道:“他不是我姐夫!”
“人家都叫你小舅子了!还能不是?”孙大仁故意激怒这孩子,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鹿柏的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在嘴上功夫他比孙大少爷差得远。
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反驳的少年,伸出手说道:“把今天的房费付了!”
“啥?不是刚给了吗?”对于只剩下六两银子的众人来说,此刻对钱财极为敏感。听到这话,孙大仁还没说话,一旁的龙绣就瞪大了眼睛问道。
“那是前两天的,今天和明天的还没付呢!”鹿柏理所当然地回答。
“不是住满再结吗?”魏来也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和纪欢喜没发生众人想象中的事,但魏来可不想因为这点钱再去和纪姑娘打交道。
“那是别人,你们今天差点连房钱都付不起,说不定哪天就跑了!掌柜说了,你们要继续住就得先把房钱付了!”男孩仰着头,趾高气扬地说道。
“你!”孙大仁怒不可遏,站起身就要动手。
“大仁!”魏来无奈地叫住了怒气冲冲的孙大仁,“你的性子得改改了,前天就是因为你冲动,差点丢了性命。那家伙现在咱们惹不起,报仇也得挑时候。”
魏来板着脸说道,孙大仁这人其他方面都不错,讲义气、心肠好,就是这冲动的性子老是惹祸,他们不可能一直这么幸运,万一哪天招惹到厉害人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魏来说完这话,走到鹿柏身前,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他,说道:“小哥,你看这钱够吗?”
按照虞桐的说法,再过一两天,朝廷削他候位的圣旨就会到,到时候就是他们离开古桐城的时候,付两天的房钱足够了。
鹿柏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碎银,点了点头,“但这只是这两天的房钱,吃饭另算。”
“嗯。”魏来笑着点头,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你啊,得多学学他。”鹿柏显然对魏来挺有好感,收了银子后又指了指孙大仁,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孙大仁心里憋屈,朝着鹿柏怒目而视。
男孩根本不给孙大仁发作的机会,转身就跑。
……
胡叙心情极差。
作为胡府兴的大儿子,在这古桐城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过惯了骄奢淫逸的日子,也见多了对他阿谀奉承的人。在这古桐城中,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勾勾手指,对方就会宽衣解带,风情万种地靠过来——至少在胡叙的认知里一直是这样。
但这个他曾经坚信不疑的事实,如今却发生了变化。
而这一切都因为那个叫纪欢喜的女子。
胡叙非常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近乎疯狂地迷恋。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女人,可除了昨天在砍伐密林时,这女子对他的态度还算温和,离开桐林后,就不再理会他。前一刻还热情似火,后一刻就冷若冰霜,简直像变了个人。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胡叙一大早就来到女子住的客栈找她。却被告知纪欢喜一早已经离开,胡叙心里惦记着美人,不肯走,就在客栈大厅等着纪欢喜回来,他也确实等到了。
但那场景却让胡大少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纪欢喜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至少纪欢喜看起来很开心。每次纪欢喜看向身旁的人,眼中都满是笑意,分别时甚至凑到对方耳边说着什么,神态亲昵,这是胡叙从未享受过的待遇。而最让胡叙恼怒的是,和纪欢喜一起的人正是昨天破坏他讨好美人砍桐林计划的少年。
那人和纪欢喜分开后,胡叙赶紧凑上去,可纪欢喜对他的态度异常冷淡,随便说了几句就把他拒之门外,不管他再说什么都不再理会。心里憋着气的胡叙闷闷不乐地回到胡家府邸,刚进院门,就被自家老爹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原来他昨天擅自做主去砍伐桐林的事被老爹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胡府兴罚了他一个月的月钱,还把他禁足在家,不准出门。
胡叙心里自然非常不服气,他不明白父亲在怕什么,再过几天虞家就没了候位,那些外来人也保证会帮胡家除掉虞家,让胡家坐上古桐城知县的位置,早一天晚一天毁掉那桐林有什么关系。
好在胡叙对被禁足这事已经习惯,在房间里被关了几个时辰后,心情烦躁。这时,他的狗腿子,也是胡府的管家顾留像往常一样推开他的房门,告诉他胡府兴出门了。胡叙心中大喜,拉着顾留从后门溜了出去。
天色已经到了傍晚,胡叙心里烦闷,旁边叫顾留的胡家管家兼狗腿子很会察言观色,也知道自家少爷是为情所困。
作为忠实的狗腿子,顾留第一时间想到要为自己的主人排忧解难:“少爷,我听说红玉楼前两天来了几个新姑娘,都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要不我带公子去看看。”
平时最喜欢这种事的胡叙听了却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想起纪欢喜,嘟囔道:“都是些给钱什么都做的货色,腻了,没意思。”
顾留眼珠一转,嘴角泛起笑意:“那公子是想要有点挑战性的?”
胡叙一听,眼睛一亮,问道:“有吗?”
“小的最近看上了城西一家姑娘,公子要是想要,小的就献给公子,至于能不能得手,就得看公子自己的本事了。”顾留眯着眼睛说道。
胡叙顿时心痒难耐,搓着手说道:“那就赶紧带路,让你见识见识本公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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