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仓库内任何物件,包括那副吊环,绝对别去乱碰,以免着了别人的道。倘若忙碌一宿还搞不掂,再去设法找暗世界的人来看是不是绯局,也为时不晚。但死胖子信心满满,并有种预感,今晚定能破了这间凶宅的谜面!
“过去我们搞现场实录,都是手扶摄像机,画面总是晃抖不定,哪怕真拍到什么,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造谣说是后期剪辑。而今天,咱们多了一帮好汉的相助,拥有固定的镜位拍摄,光狙位就三台!这可是地球自开球以来首次的超高清晰。孩子们,设想一下,如果仓库真有那蓝皮肤老妖的话,这段视频卖给电视台咱们就能挣到第一桶金,这是开了人类的先河!”死胖子慷慨激昂地说完,然后掏出钥匙,旋开门锁,开始了第二次勇闯问题房的序幕。
根据对面窗内的四眼描述,他多次深夜瞧见该屋灯泡自己跳亮,大概是凌晨两、三点钟,此时已过了半小时,不知还能否赶上趟。我做好了会立即见到电灯钨丝熄灭的准备,结果门一推开,室内昏沉漆黑,只有民居楼的灯光打窗棂斜射在木地板上。我抬头望向对面,好家伙!这哪是一俩个严肃的朋友,光小玛祖母的窗台上,就晃动着五颗脑袋,而那卧房内,还走着另外一群男女,估摸着至少得有九个人挤在狙位前等侯。
我们开始一轮轮开灯,逐渐将仓库所有屋企都点亮,两端灯火相映成趣,将三扇窗照得雪亮一片。我右手举着天鹅绒,左手推门,走进了头一间浴室内。这里的古典装修很罕见,全套卫浴居然是红色的,地上铺着镶有金线的黑地砖,纵然顶灯开得再亮,也总感到昏暗。
毛巾架上空空荡荡,厚积着陈年的蛛网,破絮中干瘪蜘蛛死了约有十多只,可见上次有人进来,至少在十年以前。整间浴室飘着范胖草叶子气味,令人昏昏欲睡,除了设备损毁马桶漏水外,再无其他可疑。于是我退了出来,开始走向下一道门。
伸手去摸壁墙,却碰到了个滑腻的圆物,举着镜灯去看,又是超出我年龄之外的旧物。那是一种旋钮式发条,犹如吊扇的开关,当拨到数字6,它便开始缓慢转动。这东西的外壳,已是朽烂得滴出机油,用手一抓活像涂了鞋油。而那铜制吊灯,猛然间变得极亮,随着“蓬”的一声,竟然当空炸泡了。就在四周黑暗下来之际,我似乎瞧见对面墙头挂着东西。
而将角柜的桌灯打开,室内重新燃起光亮后,那头变得空空荡荡,就是堵破了许多窟窿的木板墙,之前一晃而过的东西连个影子都寻不见。我不知那是不是眼花,便靠墙站定,清空头脑所有杂念,去竭力感悟四周,打算看看能否勾连到返金线。这种事,只要做过一次就有了经验,倘若大屋真有诡异,它也同样会搜寻我。
结果就这样等了半分钟,脑海平静如寂,耳畔却隐约听见一些声响。那应该是有两个人在附近说话,但听不清聊的是什么,是男是女也辩不明,这种感觉,就像隔着一堵墙或者隔着一层水。我不仅看向对面,小玛的朋友仍挤在窗前,彼此正在喝着啤酒谈天,见我正在看他们,便将手一摊,似乎问我在找什么。
如此看来,这间犹如抽烟间般的屋子理应也没什么问题,顶多只是灯具老化自己爆了。我抬腿向着屋企深处走去,左侧的门虚掩着,那是傍晚已搜过的小卧室,边上紧贴着的另一扇门上着锁,因范胖没能撬开故而还未探索。我双眼紧盯天鹅绒,打裤兜取出鹦鹉尺。
这对窄细铁器一贯被林锐叫做蛇剑,只因外观有些相似罢了。鹦鹉尺下瓣是根笔直铁针,起到压住锁芯之用;而上瓣是个扭曲的蛇信外观,锉出许多锋利牙口,那是为了钩住锁舌弹子。一旦上下顶住便可旋动,自然锁头也就开了。其实像面前的房门,根本用不上它,随便找根钢丝也能办到。随着手指发力,传出咔擦一声,紧闭的屋门被启开了。
对讲机传出嘈杂,那是范胖。我忙抓起应答,他正在抽烟。随口说了句怪话。
“我想你是对的,红河上有印第安人,开始下雹子了。但那不是天龙卷,而是其他。”
我听得一头雾水,方才记起那是小册子上的暗语,现在这本切规簿子在krys手上,白天他故作专业人士要我们熟读,煞有其事地声称,对黑话是为了应对难以排除威胁的举措。
换言之,死胖子此刻可能在右侧遭上了什么,我便压低声发问:“老范,你就不能好好说人话吗?那暗号本我一个字都没看,不知什么意思,你是否要我上你那头去?”
“不必,你和雌狐二号待在原地,即便过来也不起作用,忙自己的去,我只是告知一声。”说完,他不再言语。所谓沙狐是死胖子给这次夜闯问题房取的代号,我是三号,他是一号。
那么身为二号的雌狐krys,工作便是与对窗小玛等人的沟通,只消拿起对讲机,就能问明暗号词组内容。但此时频段杂音嘈杂,全被四眼那些严肃的朋友们占着。我只得喊上一嗓子,当回过头去,便见雌狐二号不知何时,正站立在浴室门前。
“怎么了?”我不由好奇,朝着她过去,问:“我只想搞清胖子想说什么,你不必跟来。”
“不,alex,刚才发生件怪事,你难道丝毫都没听见么?总之起居室有些问题。”
那究竟是件什么事?通过krys口述,大概发生在半分钟前。当时她正坐在贴墙的椅子上,猛然听见边上的门被狠狠拍上,当回头去看,破门却好好地敞开着。而对窗的小玛则说,他眼睛一秒都没离开过起居室,门始终保持原样,但在对讲机里,却很清晰地听见过关门。
“算了,如果你感到害怕,就留在这里,总之别跑出我的视线。还有,老范适才讲的那些切规是何含义?”我示意她可以将椅子搬来过道前,背靠窗台坐下,如此可以直面大门。
“你等等。”她手忙脚乱地翻口袋,找出那本册子。之前见她端在手里,原来也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就这样翻了几页,krys翻译了出来,红河是指木地板,印第安人是指细小的物件,至于天龙卷就是流动的风。合在一起就是说地板上有某物,但不是风刮来的。
“小玛,你赶紧看看老范那头,现在是什么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