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接着该干嘛?”在距离她约莫三十五米的廊柱前,我明显感觉出耳畔不断传来沉闷怪音,前方存在着无穷的险恶,像有个活物正在哮喘着。但那是什么?我理解不了,凭借四下滚涌的热浪铺面,也许是种体积极大的邪物。
“你独自逃生吧,我能做的,就是固守在此,但撑不了多久。”女人说着说着,眼珠泛白,显然已是奄奄一息。
可这不能啊,炮局的报备回执写得分明,日期是1972年3月23号。那么,如果leeann战死在此,她又要如何在一周后去冲击逆流幻日?最终困在垓心化为厉鬼呢?这是铁一般的结论,不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更何况,我哪怕绞尽脑汁,除了她也联想不出第二个人来。她说得轻巧,要我独自逃生,可眼下该如何遁走?总不见得跨过挡栏一跃而下吧?下去的楼道正处在女人的严密控制之下。在她倒卧的莲花尖角,四周铅色墙布上沾满了一层厚过一层的喷溅物,个中还沾着像大肠般湿濡的东西。显而易见,在我遛撬期间,她将那些暴走的头冠骷髅们,死死压制在中段,群妖没有赚到一点便宜。
在我想开口争辩之际,猛听得底下传来声巨响,好似开炮一般,不由探出头去看。只见得乱糟糟一片,果然滚倒着七、八具骨栉骁灵,但这些缺了脑袋的仁兄并没死,而是让其他同类拖到一旁,原本华丽的圆厅成了淌满碎肉油脂的炼狱,往上散发出阵阵恶臭。群妖不知是因惧怕还是急着救死扶伤,全分散在两侧,总之将舞池空了出来。
“要不,你先收了神通,这样我过不来啊。”我看群妖暂时没有合围之意,便冲着女人扬声大喝:“你我一起来,就要一起走,哪有将你丢在此独自逃生之理?”
“不,此刻是最不能掉以轻心的时候,因为大敌,将要来了!”
大敌?难道是翡翠之华见爪牙们无能,打算亲自出马了吗?那面子够大的!我听得浑身一凛,立即趴倒在地,透过扶手空隙盯紧底下,同时将丽恩甩在附近的mac10捡起。
被圆形吊顶遮蔽的长廊深处,也就是起先我们闯入的那条布满尸脊之神的灰色地带,出现了几条细长黑影,它们就像野地刮过的劲风,以我难以想像的速度猛蹿至舞池中央。
定睛细观,却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而是四名穿戴着夜宴礼服的普通男性,生得富态安详,高矮不一,个个如标枪般挺直腰板,斜视着三楼躲藏的我。与之前那些踏桥登天的人不同的是,他们每人手中,都提着把银色手枪。只见那膛管极长,侧面镶着宝石,枪身装饰板雕琢精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在吊灯炫目光照下闪着刺目光芒。
“难道这几位就是翡翠之华?你没告诉我他们是四胞胎。可这却奇了,肤色不同哪?”
“翡翠之华人压根没在雾龙牙岛上,他藏身在其他地方,却遥控着一切。眼下四人,是他的扈从骑士!”女人冲我露出极为勉强的苦笑,叹道:“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在开玩笑。”
我的话语,四人听得清清楚楚,但他们却丝毫不恼,反倒面露笑容。那种表情侮辱性极大,似乎在说,这都哪里跑来的杂鱼鼠辈,居然连他们也不识,就敢冲塔送死。
站得最靠前的一个,挥手让其他三人退开,摊平双臂摆出个十字状,闭上双目念念有词,皮鞋脱离地面,缓缓飞升起来。与之前那些人的踏桥登天毫无区别。难道他打算升到与我俩同一个水平面开枪射击?抑或是为了摸清我与女人的站位?总之行迹令人不解。
当他即将进入丽恩无形妖法的射程之内时,男人忽然举起右手,冲着自己太阳穴就是一枪,强大的冲击力将这具血淋淋的躯体拍击到墙上,立即糊上粘稠的一大滩污血。
果然哪,邪教就是邪教,你不得不服,就连自杀都那么有创意。而我实在无法理解这家伙在干什么,难道也像嚎灵双杀,非得死后才能发挥强大破坏力?翡翠之华这一支邪教徒众,实在是太令人瞠目结舌。而当这具残躯砸在楼道中央,像个葫芦般翻在楼阶上,滚着滚着突然伴着一片黑云,尸身不见了!
就在他消失的同时,三十米外莲花花尖前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我急忙转过眼,便见笨女人悬在半空之中,死死护住咽喉,在她身子四周,正有无数铁拳袭来,左闪右避之下仍被抽得一佛出世一佛涅槃,仅仅半秒之内,身后的石墙上多出了几十口凹陷,露出内里的花岗岩,早已是支离破碎!打女人口中喷薄而出的蓝血,让那无形之物逐渐现出原形。
这是一只高达三米,浑身覆满厚实坚甲的东西。外型像只蝼蛄,生着个畸形的怪头,两侧全是半开半闭的小眼睛,鼻腔位置有两根犀角状的巨大尖牙,将leeann整颗脑袋高高叉起。以外观看,与阴宅底庭的碎颅者类似,但体魄强健得多,而且毫不笨重,移动速度快到难以想象,基本接近闪灵狄奥多雷的冲刺!
我本能地抬手举枪,将整整一个弹夹打空,倾出全部铁莲子。扈从纹丝不动,只顾一心锐意拧住女人头颅,冲那架势,怕是想生生将她脑袋揪下,再吞咽下去解恨!而笨女人那种无形狂舞的邪术仍在周遭滚涌,但丝毫作用不起,leeann眼见是劫数难逃!
“夺走你家镇馆之宝的人,是我不是她,她不过是个打手小人物,你有种找我来干架。”我急得手足无措,竟想也不想脱口疾呼。那物听在耳中,似有迟疑之举,但很快恢复常态,一把抓住女人瀑布般的长发,决意要发狠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猝电,返金线似乎被人连接,但对方感到无话可说便又匆匆掐了线,充满着玩味的意味。这会是谁?那只龇牙咧嘴的扈从骑士?不论怎么看都不像,会不会这伙金色阶梯,对我有所顾忌而暂时不来理会?等杀掉远胜过我的黑水仙,再来取我狗命?
“是的,必然就是在担忧它!”我猛然间无师自通,慌忙打怀中掏出那团人油烛台。正是这件东西才令他们发狂,纱丽完全是无足轻重的垃圾。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女人的手提箱在适才一系列乱战中,早已翻到了二楼楼阶上,它附近就停着几只骨栉骁灵,骷髅们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过它一眼,更别提有重新充入库房之意。
既然翡翠之华机关用尽,扭曲了女人感官,要误导她以为今天是74年,其目的就是为了保住真正的秘宝。而这东西,却在二年间会从有到无,显然就是极难保存,很不稳定又非常脆弱的结构。那么此番我做出将它摔成肉饼之态,便足以将老妖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
可吸引了它之后呢?我不由打了个寒颤,论实力,我连这个柔弱女人都比不上,哪能与这种亡命之徒角斗?不论怎么看,都是早死晚死这么一盘棋。
扈从骑士许是担忧我是个十足的疯子,外加见leeann只有吐出的气没有纳入的息,料定不能再有作为,便发楞了一阵松开手。只听得底下又是一下枪声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