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我的命就是您的了——您要我于永强做什么,我绝对没二话!”
然后他抬起头,眼睛里露出久违的凶悍气:“哥。您说吧,要我去干嘛?”
李真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摆摆手:“别这样子。我能要你去干嘛?你待在这里就好了——我又不是弗劳德。”
于永强当然不知道弗劳德是谁。但他也并不关心这个。他惊讶地张了张嘴:“那……”
“你留在这儿,该干嘛干嘛。”李真把他拽起来,“但是我不允许你再像从前一样拉帮结伙,你要答应我做一个正经人。”
于永强还是张着嘴巴——到李真确认他的扁桃体没有发炎之后。他才恍然道:“噢——我懂了。”
“您是要我罩着远山,是不是?”他说。随即又皱眉,“那您干嘛不给他也来一针?”
“他不会喜欢那种日子的。”李真笑着摇头,“其实另一方面,我说过,你是这世界上第一个用这药剂的人。这东西其实不安全。刚才你有可能死的。好在你够胆——现在我知道这东西其实没我想象得那么可怕了。”
于永强抿了抿嘴嘴,没说话。
“其实你想的也不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我的一个试验品。”李真不再微笑了。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一转身。
于永强还打算再问些什么,然而面前忽然爆起一团雪雾,李真已经消失不见了。
于永强皱起眉头往天空中看,但没看到任何一丝踪迹。他觉得李真都快成仙了。
然后他又低下头。看看自己的那条腿,在雪地里走了几步。小雪还在下。纷纷扬扬地落到他脸上。可现在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会觉得寒意逼人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一团火。虽然这团火焰因为李真最后的那句话而摇曳起来,然而……
于永强又猛然抬起头,将眉毛皱紧了。
“不对劲儿啊……”他喃喃自语,“吕宋那边儿就没人了?干嘛非得找我?”
他因这疑惑而停下脚步,但想了一会儿又走起来。因为刚才这个念头,另外一个问题也开始困扰他了——他觉得李真肯定比自己聪明。自己都能想到这一步,对方没可能想不到。
一个问题还好,可一旦成了两个,他就怎么也理不清了。于是他皱着眉往店里走,心里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刚才的事儿告诉齐远山。
他刚才就没走远,所以这回只用一分钟就又走到早点铺的门口了。隔着门口的塑料帘子看到里面影影绰绰坐着的那些人时,他才又想起来自己的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巨大变化。因而头脑里刚才的那两个问题被他暂时抛到脑后,他停了停试着让自己脸上的神色看起来不会显得过分喜悦,才一抬手撩开门帘。
然而没人看他。这店里所有人都仰着脖子在看挂在墙壁上的电视。齐远山倒是注意到他了,可也仅仅瞅了他一眼,就又把目光移开了。
于永强发现齐远山的脸色相当难看。相处这些年,那种神情他只见过两回。
于是随着这些人的目光,他也将视线投向电视屏幕。在播的是早间新闻,主持人正在说话。他听到的内容是最后两句话——
“……多数受访民众对这种反人类的行径表示强烈愤慨,而英国官方拒绝做出正面回应。”
随后是新闻栏目结束的音乐声。于永强咧咧嘴。问齐远山:“怎么了?说啥呢?”
齐远山脸色阴沉地看了他一眼,对他招招手:“你进来。”然后他转身进了厨房。
于永强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因为在店里吃饭的那些人先是转头去看齐远山。随后又来看他。那种眼神极其复杂,似乎还包含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和惧意——
真他吗怪了。于永强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迈开步子往厨房里走。一些人又惊讶地去看他的腿,但更多的人却将脸转开了。
于永强走进厨房,问:“怎么了?一个个搞得像死了亲妈似的。”
齐远山喘息了一下,叹口气,抬眼看于永强:“刚才那个新闻是说李真的。”
“……李真怎么啦?”
“新闻里说,李真上个月在燕京开了一个首脑会议。在会上他说……”齐远山皱着眉。迟疑了一会才把新闻的内容给慢慢说出来了。
新闻里没有提到古神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强大的“类种”。这必然是为了照顾绝大多数人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如果人们得知他们好不容易从类种的阴影当中摆脱出来却又发现其实还有个更加强大的家伙,那么搞不好刚刚恢复的社会秩序眨眼间就崩溃了。
而其他部分同李真在会议上说的大体相同,尽管只是概述,也足以令人们“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说透露这个消息的是英国政府内部某个“仍有最起码良知”的人士——“他”认为这种事情有必要让还活在这世界上的每个人知道,而不能把全人类的命运交给那么几十个人或者一个人。
然而这位良心人士却刻意隐瞒了一些细节。于是人们得知的消息是,李真已成为那个可怕存在的代言人,并且他拒绝承认自己是一个人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