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村庄,在黑夜里永不停歇地奔逃。
年幼的时候,他会想,如果当年他早点出生就好了,出生在母亲的故乡被角人焚毁之前,出生在母亲的族人被残忍屠戮之前。
他幻想着割下那些角人的头颅,止住母亲心中的眼泪。
后来他执掌大军,屠尽和黄金律法相悖的秽物。就算回不到过去也没关系,他会杀光一切和母亲为敌的东西,他会保证相同的惨案不会再次发生。
他在梦中朝着空无一人的黑暗说:「别哭了,妈妈。」
但她已经许久没有来他梦中了。
「妈妈……」
「妈妈……」
那声音低下去,最后只剩下蛇类的嘶鸣。
……啊。
啊啊。
和黄金树为敌的生物,这里不是还有一只吗。
不会熄灭、永远焚烧的火,这不也在他体内燃烧吗。
母亲的腹中怎会爬出他这样的蛇来呢。
母亲啊。
母亲啊。
但在那黑暗的梦中,他始终只能发出蛇类的嘶鸣。
……
漫山遍野的花海,爬满青苔的村落空无一人。
金色的光点在空中飞舞,村子北面伫立着一棵大树。那棵树曾经枝繁叶茂,如今只剩下树干和光秃的枝桠。
“也就是说,你的右眼是义眼吗?”
她跟在梅瑟莫身边,高大的半神得特意放慢步伐,她才不用小跑着跟上。
闻言,金色的竖瞳微微下撇,映出她略带几分好奇的表情。转回视线后,梅瑟莫低低地应了一声,算是回复。
在两人周围,漫无边际的花海开得烂漫。金芒的碎片在空中浮动,风声拂过时,柔软的花叶低声轻吟。那声音让人想起潮起潮落的大海,浮着白沫的海浪卷上岸边时,也会发出这种沙沙的声响。
“我觉得很漂亮。”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她磕磕巴巴地补充:“当然,我见过的义眼也不多,但就是觉得你的特别好看……”
完了,她在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也许是太久没出门了,跟在梅瑟莫身边时,她恨不能变成一只小鹿,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在花田里打一个滚,然后再抖抖草叶蹦回他身边,兴高采烈地问他,她刚才滚得好不好看?好不好看?要不要再看一次?
两人来到村子尽头的大树底下,大概是看出了点什么,梅瑟莫说她可以自由行动。
她在周围探索一圈回来后,高大的半神依然驻足在树下。红色的带翼蛇垂着翅膀圈在他肩头,今天倒是难得安静乖巧。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他似乎脊柱有些侧弯,站立的时候身体重心会向右侧倾斜。再配上那苍白得像石膏的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