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但现在……
李追远扭头看向阿璃面前的那些木花卷儿以及阿璃脚下被劈去一半的牌位。
似乎,已经有了更好的板材可以选择。
就比如,
这些先人板板。
……
吃完饭时,村长来了。
村长笑容满脸,连说三江叔你这是得了好事。
随即拿出几份手写的文书,上面已经盖好了村委会的章,以及大胡子妻子和大儿子的签名手印。
李三江感慨着那丁大林速度真快,这就买好养老房了?
再低头一看文书内容,脸色就滞了一下:“怎么买的是大胡子家的房子?”
村长应是收了中间人红包,笑着说道:
“白得的房子和鱼塘,你就说你要不要吧,他已经把钱结了,你签了这字,但凡良心黑一点,转头就去把人家赶出去,就算他想和你打官司也打不赢你。”
“但我提醒过他不要买大胡子家的。”
“便宜呗,我看他虽是归国华侨,但应该也没发什么大财,真发大财了回乡投资,镇里直接给他新批块宅基地都成。”
“理是这么个理。”
虽然对大胡子这房子感到晦气,但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李三江还是签了字按了手印。
大不了等丁大林走了后,再让小远侯把房子转手卖出去就是了。
“那就成了,人家估计挺着急归乡住的,说明儿个就找人清扫,后天就正式入住,到时候要请个戏班子来吹打个全日,请全村人过来一起热闹吃席。”
“这可真是热闹,大胡子家坝子上,这阵子吃席就没停下来过。”
“呵呵,也就现在咱们这么说说,后天去人家那里随份子凑热闹时,可得把嘴守严实了,村里其他人我到时候也提醒一下。”
“我晓得。”
“哦,对了,他说请村里人来吃席时,不收份子。”
“我还是给吧。”
“对,你是得给,算是给你自己房子出个份子。”
李三江点点头,给村长拔了两根烟,村长接了里头的那根。
“行,就这样了,三江叔,我就先回了,你们吃着。”
李三江点了烟,对李追远道:“小远侯,太爷给你挣了一套房子。”
“谢谢太爷。”
“这个不算啥,你等着,太爷这里再攒攒钱,肯定在闭眼前,给你在市里也搞一套下来,让你结婚时用。”
说着,李三江还特意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坐在远处桌子上正吃饭的柳老太。
似乎怕对方没听到,还特意提高了音量:
“咱小远侯结婚后,怎么着也得住城里的哟!”
哼,让你这市侩的老太太再瞧不起人。
柳玉梅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她才懒得和这显摆的老头置气。
她秦柳两家,在苏淮扬等地,可都是有老宅的,早年还特意捐出去几座宅邸给国家当文物保护单位了。
不过,俩孩子现在一起玩得好,又不意味着以后必然得顺着青梅竹马的杆子往上爬到成婚。
她柳玉梅其实只是想把孙女的病给治好,并没怎么动过把李家那小子以后变成孙女婿的念头。
这自古以来,富贵人家招上门女婿,取的不是贤,而是老实本分。
真挑个精明能干的,压不住他,那以后家里产业可都是这小子的了,人直接吃干抹净,连个姓都不会给你留。
晚饭后,李追远画出了阵旗的纹路图纸。
然后下楼去厨房,亲自煮了十包三鲜面用脸盆给润生送去。
润生还在熬夜搓铁,见着一大盆面和上面盖着的两根粗香,高兴得嘴角几乎咧上了天。
又叮嘱了一遍早点休息后,李追远就上楼洗澡睡觉了。
一觉醒来,李追远先伸了个懒腰,然后侧过头。
看见坐在门口椅子上,手里捧着一碗药的女孩。
这模样,竟意外显得娇憨可爱。
阿璃站起身,端着药走到李追远床边,坐了下来,将碗口慢慢向男孩嘴边挪去。
男孩知道,她这是要学以前家里长辈对待她的样子,给自己喂药。
李追远欣然接受了。
然后,
大早上的,李追远去洗了个头。
李三江打着呵欠出了房间,瞧见了水缸边的李追远,问道:
“小远侯,咋咧,你今儿脑袋上也落鸟屎了?”
“太爷,我是觉得头发有点油了,洗洗。”
早饭后,李追远就回到屋,将设计图给阿璃,让她负责在板子上雕刻。
他自己则开始画起了经文横幅,有过去画符纸的经验,这次画起来倒是不难。
而且,符纸的“威力”,也让李追远相信自己的经文横幅绝对不会效果过火,只会刺激到小黄莺而不会真的镇了她。
中午,材料就都准备好了,润生那里的旗杆也都搓好。
下午时间,则是组装拼凑,十二面阵旗完成。
经文横幅上李追远特意加了个长绳,到时候可以远距离让润生甩上去。
原本李三江以为明儿个乔迁,那丁大林今晚应该会过来再和自己聚聚说道说道,谁知道丁大林没来,夜里来的是谭云龙。
谭云龙骑着摩托,后头还载着个谭文彬。
父子俩提了不少礼物,摩托车后备箱上,还捆上了床褥以及一个袋子,里头装的是洗漱用品。
原来,市里的教育局要进行检查,因此镇上高中不得不中断暑假的上课,给学生们放了一个星期假等应付完检查再回来上课。
谭云龙说自己工作忙,自己妻子近期要工作出差,只能将自己儿子先放这里受照顾,正好能跟着小远好好学习学习。
李三江听成了来给小远侯好好补习补习。
不过,李三江除了偶尔个别事情上有些难得糊涂外,大部分时候还是很精明的,他果断推回了谭云龙给的生活费,还拍着胸脯保证会把他儿子照顾得好好的,毕竟谁都清楚和派出所搞好关系的必要性。
谭云龙走到李追远面前,弯下腰,拍了拍李追远的肩膀,小声道:
“那俩昏迷的,快醒了。”
李追远点点头,这意味着,那群水猴子,也快挖了。
“彬彬,就先麻烦你了,他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呼我,我抽死他。”
李追远扭头看向站在后头的谭文彬,谭文彬对李追远露出“你懂的”笑容。
谭云龙走了。
谭文彬抱着被褥说道:“小远,你房间在哪里,我和你睡?”
李追远看向润生,润生马上走到谭文彬身侧,拿过他的被褥,在自己的圆桌旁边又支起一张圆桌,利索地把被褥铺上去,拍了拍:
“来,你晚上和我睡这里。”
谭文彬非但没不满,反而还有点兴奋地点点头:“好!”
入夜后,李追远早早地就睡了,明晚得熬夜,今天必须得养精蓄锐。
润生的活儿算是干完了,终于得以安心地继续看电视。
谭文彬就陪着他一起看,等把电视看到全是固定的黑白屏后,谭文彬拿出了游戏机,教润生玩起了俄罗斯方块,这机器里还自带另一个飞机游戏。
润生玩得很开心,但很快,游戏机就没电了。
“哎哟,我忘记带电池了。”
“没事,那就睡吧。”润生关了灯,上了桌铺。
对面桌上,谭文彬也躺了上去。
黑漆漆的一楼,对面还全都是纸人,在月光下整齐地排着队。
谭文彬觉得很有氛围,有点害怕又有点激动。
他侧躺向润生,把被子蒙着半张脸,嘴巴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问道:
“润生,你知道死倒么?”
“知道。”
“是那种人死后倒在水里的尸体哦?”
“不然呢?”
“是那种死了后,可以自己上岸走的哦?”
“要不然呢?”
听到这个回答,谭文彬一边眼睛里露出兴奋,一边默默地把露在外面的脚缩进了被子。
“润生,那你捞过么?”
“捞过。”
“你真厉害。”
“小远更厉害。”
“嘿嘿,我这次对我爸说,我要来这里学习,其实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来见见死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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