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站在楼梯上轻喘着气,看着正厅里站着的人,一时间她竟然不敢确认,他到底是叶燃还是向廷东。
直到叶燃对她扬起微笑,熟悉的带着点狡黠的笑。
程澈这才松了一口气,缓步走下楼梯,站定在叶燃面前。
“廷东,你回来了。”
叶燃此时已经收敛了笑,眼神中竟满是不舍与挂念,似乎是真的久别重逢般将程澈抱进怀中。那眼神真挚得程澈几乎愣住,然而叶燃却在她耳边低语。
“看来,我可以以假乱真了。”
叶燃松开程澈,程澈微蹙着眉头,有些紧张地小声问他:“你不是答应过我不随便乱跑的吗?怎么突然来了?”
叶燃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响起向若兰没好气的声音。
“廷东,你总算是回来了。”
程澈看向叶燃身后:“小姨。”
叶燃顺着程澈的视线淡然回头,扫眼面前的三人。
向若兰自然好认,不过她现在妆容精致,披一身贵气水滑的狐裘,看起来像盛开的红山茶,艳丽得不可方物。这样看着,倒是一点不像母亲了。
她身边下人模样的小翠和余叔拎着东西,看到他时眼里都是欣喜。
叶燃朝着向若兰微微点头,十分谦和地打起招呼:“小姨。”
向若兰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着叶燃。
“这才离家去南洋多久,怎么人都变了个样,又黑又瘦的。”
向若兰说着便伸手摸摸叶燃的脸,左右看起来。
叶燃倒是从容不迫:“那边天气太热,晒得人胃口也不好。咳,水土不服又生了场怪病,嗓子都坏了。”
向若兰拉起叶燃的手腕把脉,程澈有些紧张,偷眼看向叶燃,他却一脸温和地看着向若兰。
向若兰松开手:“是有些气虚,不过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向若兰继续围着叶燃打量,程澈喉咙发干,不敢多说。
随后向若兰突然站定,紧绷的脸色舒展开来:“小翠,晚上给孙少爷炖个鸡汤。”
程澈终于松了口气。
小翠在一旁应声:“好的,大小姐。公司拿回来的合同我已经送到您房间了,您别忘了看。”
向若兰一脸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我都回家了,你怎么还要提醒我工作。”
余叔走上前来,一脸关切地看着叶燃:“孙少爷的病可好些了?”
“余叔别担心,这两日又染了些风寒而已。”
“那晚些时候我给孙少爷熬点药送过去。”
叶燃点头:“多谢余叔。”
余叔看着叶燃的脸,眼神中闪过隐约的疑惑,但他还是维持着一贯的笑容:“老夫人一直惦记着孙少爷。”
“我随你一同去看看奶奶。”
叶燃刚要迈出步子,程澈赶忙亲昵地拽住他的手臂,对着他假笑。
“廷东,奶奶刚出院,身体还不是很好。你还生着病,不如先去洗洗尘,我再陪你过去,免得过了病气给奶奶。”
叶燃小臂上一阵痛感传来,他看着程澈偷偷捏他手臂的样子,只好配合着点点头。
“也好,余叔,我待会儿再去看奶奶。”
程澈往前站了站,挡住向若兰不断打量叶燃的视线:“小姨,我先送廷东回屋了。”
向若兰却开了口:“还是不对劲,你们等一下。”
向若兰凑到叶燃面前,叶燃不慌不忙地迎视她的目光:“小姨觉得我哪里不对劲?”
向若兰靠近他皱眉闻了闻,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
“可能是你去了趟南洋沉稳了不少,我有些不习惯。你身体还没恢复,早点休息吧。小翠,我们走。”
眼看着向若兰带着小翠离开了,程澈和叶燃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两人一同上楼去了。
然而余叔却满眼狐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程澈回房去换衣服,叶燃回到向廷东房间。
他脱下西装外套,扯下领带随手扔在一边,观察起屋里的陈设。
这个房间的颜色比程澈的小洋楼沉重压抑,一水红木家具。书架上满当当的,没有灰尘和破损,看起来主人平时很是爱惜。一幅没画完的油画立在墙边,颜料没有收好,已经风干裂开。
叶燃正要伸手去碰颜料,程澈开门进来了。
“别担心,油画你不需要学,你哥也是前几个月莫名来的兴趣,他的画也不怎么样。”
程澈已经换掉了婚纱,穿了件家常的素色旗袍,盘起的头发还没解开,比平时多了几分成熟的美。
“你不会是来追问我,为什么没听你的话,擅自先回来向家吧?”
“所以为什么?”
“哪有要结婚的新人,新郎在婚礼前一天才回来的,这不合理。”
程澈冷着脸:“在我跟你哥身上,没什么不合理的。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