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晚得见向家人的,今晚也算过关了。”
程澈将一个戒指盒递给叶燃。
“婚戒,试试吧。”
叶燃接过盒子,取出那枚素圈白金戒指套在无名指上,严丝合缝。程澈有些惊讶。
叶燃:“怎么了?”
程澈有些不自然地笑笑说:“这婚戒你哥戴着大了一圈,还没来得及拿去改。你戴着竟然刚好。”
叶燃把戒指转了一圈,看到上面精致的镶钻。程澈却走上前来从他手上摘下戒指,放回盒中。
叶燃看她一脸不自在,心里明白了几分。
“你从小被领回向家,和我哥一起长大。按理说,青梅竹马,又要结婚了,应该十分恩爱吧?”
“这些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要关心。”
“我关心的是,你们举行的是西式婚礼,有交换戒指,就有接吻。所以我总得知道,到时候该以什么样子的状态面对你。”
程澈眼神犹疑,不知如何作答。见她被问住的样子,轮到叶燃诧异了。
“怎么,你不会要告诉我,你们不熟吧?都要结婚了,没有过亲密接触吗?”
程澈一瞬间尴尬后,立即正色掩饰。
“到时候我来解决,你不用操心,站着就好。”
叶燃倒是爽快:“行,你来。”
见程澈还不打算离开,叶燃又问:“还有事?”
程澈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一卷软尺。
“虽然现在你看起来和他一样,但今天那身衣服的尺码还是不够合身。婚礼的西服得抓紧改掉。”
说罢便要给叶燃量身。
“你这是要做什么?”
“量尺寸,家里的裁缝知道向廷东的尺寸,让他们给你量会穿帮的。”
叶燃配合地抬起手,程澈凑近给他量肩,接着是腰围。
程澈有些尴尬,耳根微微发烫,叶燃眼神却如狼般紧锁着程澈,看着她脖子上戴的珍珠项链,显得她肤如凝脂。
程澈被他盯得不自在:“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豁出性命也要带我回来,目的一定没这么简单。”
程澈心中一紧,抬头对上叶燃的视线。
叶燃俯身靠近她,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你去云州找我的时候,身边带了一个秘书。到了返程,她却不见了。怎么,派她暗中查我?”
两人靠得极近,近到她能感觉到叶燃的呼吸拂过她的额角。空气仿佛凝滞,忽然程澈神情微变,她靠近叶燃的胸膛细细嗅了嗅,抬头再次迎上叶燃的目光。
“我明白了。”
叶燃被她说得云里雾里:“明白什么?”
“我知道小姨说的是哪里不对了。”
屋子里弥漫着药草的苦辛味,带着水汽甚至有些熏人。程澈站在屏风后,有些尴尬地用手摸着微微发烫的脸,微微侧头看向屏风另一边。
“诶,你好了吗?”
叶燃一脸无奈:“好了。”
程澈来到屏风另一边,此时叶燃整个身子泡在装满了漆黑药水的浴缸里。他无语地看着程澈:“一定要这样吗?”
程澈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当然。小姨从小摸着药材长大,她鼻子很灵,各种药材闻一闻就知道。你哥是个病秧子,常年喝药,身上总是一股药味。”
叶燃掬起药水放到鼻子底下一闻,苦味冲得他头疼。
“这能有用?”
“当然有用。不仅要泡,还要喝。”
程澈又端来三碗熬得近乎黏稠的汤药,放在浴缸旁的小桌上。叶燃皱眉看着一字排开的三碗药,心里怎么想都不对劲。
程澈倒是轻快:“这样你就可以从里到外,彻底泡入味。”
叶燃瞪她一眼:“是腌入味吧。你最好别又整我。”
“怎么会呢?腌了你对我没什么好处……”
叶燃听着话不对劲,抬头看向程澈,程澈脸一红,也发觉了自己的话有问题。
“……口误,你腌吧……不是,你泡吧……泡完澡喝完药我陪你去见奶奶……”
她说着便把一碗药怼到叶燃嘴边。
叶燃双手撑在浴缸边沿,像是要起身的样子。
程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干嘛?”
叶燃坏笑:“我出来喝药了,要看吗?”
程澈几乎手忙脚乱地放下药碗逃出了房间,叶燃回到浴缸里躺下,闭上眼叹着气。
夜晚的风格外冷,在向家庭院里穿堂而过,带起一阵阵呜咽声,仿佛有一只困兽刚从长久的沉睡中醒来,要在这个夜晚吞下所有曾经的不甘。
向懿如今已老迈,孱弱多病。她坐在轮椅上,神色怅然地注视着院子里的银杏树。
那一树的叶子都已经黄了,在风中簌簌着,看起来凄清极了。
向懿如自言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