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这么逼人的,欠他这么多,心里多不敞亮啊,奶奶个腿腿儿。
过完年后一个月,我和陈飞扬还清了最后一笔欠款,在债主家里,他还拉着我的手,走出门以后,我把手松开。
就到这里了,我对他的陪伴,我想只能到这里了。
后面的路,让他自己去走吧。
分道扬镳,他去送他的快递,我去律师事务所请人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包括一张十万元的欠条。这是我欠陈飞扬妈妈的,必须得还,房子等等,本来都是他的,我也不要。
再回家,我准备了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等着工作了一天的陈飞扬归来。
吴玉清回了房间,我尽量淡定温和用不伤害他的语气说,“飞扬,我们离婚吧。”
陈飞扬没说话,大手端着盛满米饭的白瓷碗,用筷子一下一下往嘴巴里刨,一边刨一边掉着眼泪,他不说话,一直在吃,我没看到他嚼,也没看到他咽,只看见他在刨。
一滴眼泪从我眼眶里滑落,沿着鼻翼的轮廓往下缓慢流淌,到唇边,我品尝到咸咸的味道。
我知道他在听。
我说:“我觉得这对你也不公平,你有权利享受,被爱的感觉,那种感觉特别好,但是我给不了你。”
“别说了。”嘴巴里包着米饭,他刨饭的动作顿了顿,碗依然端在脸前,发出囫囵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该说的早晚得说,不管我什么时候说,他一上来的反应都会是这样的。我说:“我真的特别谢谢你,我知道你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都知道。一开始就是我不对,我觉得你这个年纪,正应该是谈恋爱,和兄弟一起打游戏唱ktv的年纪,因为我,给你带来了很多压力,这本来就不公平。而且……”
是,我打算说实话了,促使我必须跟他离婚的,还有一个原因,是王昭阳,因为他在等我。
陈飞扬没给我机会把话说下去,一把放下碗,“你别说了,别说了!”他吼,吼完一脚踢翻了吃饭的桌子,饭碗倒扣在地上,乒呤乓啷,一地碎裂的声音。
我想起来拦他,但陈飞扬是干嘛的,他如果风风火火地要走,根本就拉不住。
砰得一声关了房门,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