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的袍子,袍子一边撩高塞在腰间。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宋淮沉声问道。
壮汉看了眼宋箬溪,脸上系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只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墨瞳在昏暗的烛火照映下,眸光流转,风情无限;这富贵人家娇养的姑娘居然不嫌弃马棚的味道,敢亲自来喂马,“小兄弟,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也是住店的客人,来马棚喂马的。”
宋淮听到是客人,脸上的紧张神色稍减,但还是不放心,怕这壮汉冲撞了宋箬溪,“姐姐,别喂了,我们进去。”
“已经喂完了。”宋箬溪把最后两瓣桔子塞进雪蹄的嘴里。
“姑娘,你这马可卖?”壮汉问道。
“不卖。”宋箬溪紧紧抱着雪蹄的头,尖叫,“这是我的马。”
“姐姐,你放心,马是你的,谁也休想抢走。”宋淮目光凶狠地盯着壮汉。
姐姐护马护得紧,弟弟护姐护得紧,这姐弟俩当真是有趣,那壮汉朗声大笑,转身走了。
“怪人。”薄荷撇嘴道。
“姐姐,没事了,我们进去了,外面好冷。”宋淮皱皱眉,用力跺了跺有点被冻麻的脚,回京述职为什么非要在年底?
宋箬溪抱着马头不松手,“淮儿,万一他趁我们走了,来把马牵走,怎么办?”
宋淮想了一下,“小丙,你在这里守着,等那养马的小倌来了,你跟他说,要他好生看好二姑娘的马,要是二姑娘的马不见了,他就别想要命。”
“淮儿,马再好,也比不过人命。”宋箬溪不赞成宋淮的说法。
宋淮叹气,“姐姐!”
宋箬溪松开手,“知道了,我家弟弟就是那么一说,不会真要人家的命的。”
“进去了。”宋淮瞪她一眼,往客栈走。
宋箬溪坏坏地笑了笑,跟在他后面。
姐弟上了二楼,去宋绥和纪芸房里,进门发现刚才那位壮汉在跟宋绥和纪芸说话,宋箬湖姐妹仨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对视一眼,这是个什么情况?买马买到房里来了?
纪芸看到两人进来,招手道:“溪儿,淮儿过来。”
姐弟俩听话走了过去,只是那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那个壮汉。
宋绥没留意到姐弟俩的不对劲,笑呵呵地道:“锦霖,这是溪儿,这是淮儿。溪儿淮儿,这是你们姨父的侄儿,你们见个礼。”
宋箬溪松了口气,是亲戚就不用担心了,他再蛮横也不好意思抢她的马,收裣行礼,“溪儿见过……”愣了一下,姨父的侄儿,她该称呼他为什么?
“淮儿见过锦霖哥哥。”宋淮行礼道。
“溪儿见过锦霖哥哥。”宋箬溪随宋淮称呼道。
锦霖是纪芸大姐夫穆学良的侄儿,在虎骁营任正七品致果校尉,这次是休假回怀安家中过年。得知宋家人在此,一打听,知是婶母的妹妹,就过来拜会。
穆锦霖还礼,笑道:“刚才在马棚,不知道是姨父家的弟弟妹妹,失礼了,还望弟弟妹妹莫见怪。”
纪芸听宋箬溪又去了马棚,斜了她一眼,这丫头的性子怎么改得随了大姐?
“一点小事,锦霖不必在意,请坐,请坐。”宋绥问都没问是什么事,就打着哈哈乱扯。
“锦霖在马棚看到溪儿妹妹养了匹好马,贸然提出要买,惹得溪儿妹妹不快。”穆锦霖见纪芸斜宋箬溪,以为她责怪宋箬溪不该与人起冲突,笑着出言解释。
“那匹马,也不知道这丫头上哪里买来的,爱若珍宝,见天气寒冷,她怕马冻着,非要给马穿上衣服,劝了半天,她才肯作罢。”纪芸怕穆锦霖一会再提买马的事,惹得宋箬溪闹脾气,赶紧说明,这马就是宋箬溪的命,暗示他不要打马的主意。
穆锦霖笑,“溪儿妹妹既是爱马之人,可知这马最向往的是什么?”
宋箬溪眸光微转,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穆锦霖语噎。
宋淮唇角轻扬。
要去怀安必经过庆原,既然同路,又是亲戚,穆锦霖就与宋家人同行。
天寒地冻的,穆锦霖却不怕冷,没有与宋绥父子同坐马车,而上骑在马上,任北风呼呼刮过。
晌午时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停下来歇脚做饭。穆锦霖见宋箬溪拿着干草去喂雪蹄,还嘀嘀咕咕地跟它说话,哑然失笑,走了过去,停在三步远的地方,道:“溪儿妹妹,马可听不懂你的话。”
“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它们能听得懂我说的话,我们叫马停,它就会停,我们叫马跑,它就会跑,其实是我们听不懂它们说话。”宋箬溪抬头看着穆锦霖,认真地道。
穆锦霖沉吟片刻,道:“有道理。”
宋箬溪明眸流转,问道:“锦霖哥哥,学骑马难不难?”
“你想学骑马?”穆锦霖讶然。
“姑娘,你不可以学骑马,很危险的。奴婢听奴婢哥哥说,有人从马上摔下来,运气好,只是把腿给摔断。运气不好,就连命都没了。”香朵吓唬宋箬溪。
“锦霖哥哥,你有从马上摔下来过吗?”宋箬溪不理香朵。
穆锦霖笑道:“这匹马对妹妹来说,太高大了,若是妹妹想骑马,改天我让人送你一匹温顺的小矮马。”
“小矮马骑上去一点都不威风,我要骑雪蹄。”宋箬溪嫌弃地撇嘴,摸着雪蹄的头,“我的雪蹄很温顺,它会保护我,它不会把我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