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鉴吃饱喝足后,又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精神就全恢复了,春蕊已经捧了洗漱诸物,来帮他梳洗——她是管事丫鬟,本来这事早能甩手了,但只要吴承鉴在家,这些事情她都必要亲力亲为。
和往日里不同,今天她一边伺候梳洗,一边道:“待会用完早饭,刘戴侯三大掌柜都要过来。”
吴承鉴道:“昨天才跟他们说一切照旧。怎么又要来?”
春蕊道:“现在是出货季啊,就算一切照旧,有许多事情也绕不开你这个当家,有该用印的,有该画押的。”
吴承鉴顺口一句不满:“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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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内,三位掌柜依次禀事,果然都是些日常事务,然后请吴承鉴用印,吴承鉴从春蕊手里接过印章,啪啪啪印得飞快,再画完押,问道:“可还有事?”
刘大掌柜看了春蕊一眼,春蕊会意地就出去了。
刘大掌柜道:“惠州之事,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侯三弟。”
吴承鉴点头:“应该,这事他该知道。”
刘大掌柜就言简意赅地将惠州丢茶的事情说了,这事瞒得紧,此刻忽然抛出,着实将侯三掌柜吓了一跳:“这个,这个……回头米尔顿先生来要茶叶,我可怎么交代?”
吴承鉴道:“这不还没来问嘛,等他来问了,你就让他来问我。”
刘大掌柜欣赏的是吴承钧那样正经强干的商主,不大喜欢吴承鉴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又说:“此事因为发生在惠州,山水阻隔,大少大概又做了一些功夫,所以广州这边还没几个人知道,但也瞒不了几天。我们还是应该趁着还没人捅出来,先行打算。一者,赶紧加派人手搜寻失踪的茶叶,二者,还是让侯三前往洋行,坦承相告以示诚意,请米尔顿先生宽限几日,莫等对方知道来质问我们。”
“米尔顿那人我请他喝过花酒,清楚得很。”吴承鉴笑道:“刘叔,你信不信今天侯三叔去了洋行一说,明天老米他就能杀上门来。”
刘大掌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次不是因为不满吴承鉴,而是觉得这个棘手的局面十分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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