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关去了?”见周贻瑾点头,又说:“我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西关,回白鹅潭了。”
周贻瑾的神色便有些凝重了起来:“你看出来了?”
吴承鉴道:“事情比我们当初预想中的还要麻烦,绿营兵出动围了整个十三行的消息传来,我当时惊懵了。要早知道这么凶险,也许年初我就买船跑路了。”
周贻瑾道:“听到消息的时候,你也还有机会走的嘛,真的弄条船从白鹅潭走伶仃洋,或者直接把花差号开出外海,谁追的上你?”
吴承鉴笑道:“我是这样的人嘛!再说我阿爹大哥大嫂,都还在西关呢。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所以你刚才说什么买船跑路,也不过是一句言不由衷的狗屁废话。”周贻瑾道:“就算是年初的时候,你已经隐约感到此事之凶险,但以你的性子,也一定是不会走的。”
吴承鉴默然不语,良久才道:“你今天怎么会来?我都已经把你开革了——就算别人都知道这是做戏,但做戏也要做全一折啊,避避嫌疑总是好。”
“我师父来找我了。”周贻瑾道。
听了这话,吴承鉴就不言语了。
周贻瑾道:“他说了很多话,大概是把话给摊明白了,和我们当初预料的也差不多。”
但周贻瑾还是将小楼里与蔡清华的对话,一一说给了吴承鉴听:“…我师父最后道,如果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执迷不悟,那么崖公不惮代天子一怒,以一吴家,作儆猴之鸡!”
吴承鉴的眼睛一眯,目光中就闪出一股怒色来:“以一吴家,作儆猴之鸡!…以一吴家,作儆猴之鸡!”
他猛地将酒碗朝墙壁一摔,百金难买的一个哥窑碗,瞬间碎作二三十片,残存的酒水也溅了一地。
吴承鉴大怒道:“就是说,就算我想拿自己的命填上去,也还不够!如果我不跟他们合作,就是我们吴家满门都不打算放过了吗?清流…我丢他老母!他们这是清流?!”
“明面上,清流不大可能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朱南崖这个人,我觉得他应该还是有底线的。但这事…我怀疑不只是清流的事了。”周贻瑾道:“别忘了,这件事情站在最后面的…是新皇上啊。嘉庆爷未必真的过问了这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