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看到王雄脸色青白,不由地上前安慰:
“皆说胡人无义,果真如此。这些年来,使君何曾薄待过他们?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回报使君。”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雄又不傻子,面对幽州西边胡人反常做法,他自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只是他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脸上浮现出苦笑,有些失魂落魄的摇头:
“胡夷畏威而不怀德,吾早该能想到的!”
只是话虽这么说,但若是回到几年前,王雄相信自己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毕竟谁又能想到,蜀国得到陇右与凉州之后,竟然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就能继续向东用兵,鲸吞并州雍州?
若非西边抗贼不利,幽州胡人,再过几年,又何尝不会畏威而怀德?
可惜啊……
“此非吾之罪也!”王雄仰天长叹,“时运不济,天不佑大魏耳。”
先帝他是不敢说的。
但朝中衮衮诸公,却是可以骂一骂的。
“满朝文武,无一人能比得过葛贼与冯贼,骤闻蜀人至,无不丧胆,数州拱手相让。”
“如今幽州这等局面,吾等便是知晓蜀虏从中作梗,又能如何?”
在王雄看来,若是西边并州不失,幽州又何至于此?
再说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用心经营幽州,给朝廷输送了多少马匹?
萧关一战后,幽州就已经给关中送过一批兵马。
关中一战开始后,又再送了一次。
对于本就人口稀少的幽州来说,这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
可是朝廷似乎并没有体谅自己,反而是更加急迫地催促。
王雄只觉得自己当真是被一只狗给日了。
“可是使君,大将军索马甚急,未必会体谅使君,若是使君再不送马过去,下次说不得,就要派人过来责问了。”
王雄本还是有些发愁,一听到幕僚的话,顿时就是变得恼怒起来:
“吾岂会惧小儿耶?他若真敢问责,吾亦敢辞官归田。”
大不了,回家做一个富家翁。
这個幽州刺史,谁爱做,谁来做!
本以为蜀虏占有了并雍二州与河东之后,要么是向东南,出武关向荆州,要么是向东,出函谷向洛阳。
最不济,也应当是出太行,向河内或者河北。
没曾想蜀虏第一个算计的,居然幽州。
强秦灭六国时,都没想过绕过燕山和太行山,先图谋燕国。
这冯鬼王他就怎么敢?
真入他阿母的不按常理!
怎么?
秦始皇帝和汉高祖皇帝统一天下的路子,难道都不能满足你了是吗?
“使君还请慎言,莫要说气话!”
幕僚听到王雄的气话,连忙提醒道,“某听说,大将军近来行事,已经越发肆意。”
“前征东将军满伯宁(即满宠)与王彦云(即王凌)不和,大将军看重王彦云,不惜把满伯宁调回朝中,让王彦云接替满伯宁都督扬州。”
“原大将军长史孙德达(即孙礼)因多谏大将军,就被大将军故意出派到冀州,后又借口上党之失,把孙德达贬为庶人。”
“再有卢毓、傅嘏等名士,近来皆因不合大将军之意而免官。”
“真要因此惹恼了大将军,说不定会生出什么风波来。”
王雄却是呵呵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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