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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可没有说气话。若是大将军当真想要换幽州刺史,那就随他好了,吾可不会眷恋这个位置。”
看到刺史有破罐子摔破的模样,幕僚左右看看无人,压低了声音:
“使君何出此言?使君久在幽州,牧民有方,便是大将军,他想要换了使君,也得考虑有人没有比使君更合适吧?”
“更别说现在的大魏,可不是大将军一人说了算。毕竟司马太傅,也是辅政老臣呢。”
王雄闻言,猛地转过头,定定地盯向幕僚。
就在幽州刺史府的幕僚正在向王雄提起司马懿时。
远在洛阳的司马懿,此时正好拿着关于幽州方面的消息在沉思。
良久之后,他终于叹息一声:
“冯明文这一招,委实狠毒啊,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若是幽州不能往中原运送足够的马匹,用不过几年,恐怕我大魏,再无可用之骑兵矣!”
侍立在一旁的司马师,有些迟疑地问道:
“大人,此事有没有可能,是王元伯(即王雄)不欲向洛阳送马,这才托辞如此?”
司马懿摇头:
“不大可能。据说许昌那边,去年也没有收到多少马匹,可笑那曹爽,居然刚一开春,就连续派人前去幽州索要马匹。”
说到这里,司马懿脸上就是露出有些不屑的笑容:
“曹爽竖子,不过纨绔子弟耳,赖宗亲身份,方能骤掌大权,岂知治国之道?”
开春正是马匹最虚弱的时候。
吃了一个冬天干草的马匹,终于能吃上新鲜的草料,稍不注意,就会拉稀生病。
莫说是幽州塞外的胡人,就是幽州本地自己所养的那点马,也要小心伺候。
曹爽这个时候催着人送马,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
司马师脸上却是没有半点高兴之色:
“大人,这样的话,恐怕幽州那边,更不会给我们送马了。我们可如何是好?”
饶是司马懿老谋深算,面对眼下的情况,也是觉得棘手。
“世人皆道冯明文自出道以来,领兵上阵,从无一败,乃是当世名将。”
“但在吾看来,此人之诡计算计,更在领兵之上。”
司马懿叹息,“若是孙德达(即孙礼)仍为冀州刺史,吾未必不能谋划一番。”
“可惜啊,孙德达终究还是被曹爽贬为了庶民,此时的冀州刺史桓范,乃是曹爽同乡。”
“洛阳与幽州,隔了这么一个冀州,却是让吾有心无力。”
“曹爽占据大义,偏偏又不懂大局,幽州若当真如吾所料,被冯明文算计,待中原无战马之时,恐怕便是吾等为冯明文所擒之日。”
看到大人如此悲观,司马师心里一沉:
“大人,那岂不是说,蜀魏对峙,这拖得越久,对大魏就越是不利?”
司马懿苦笑:
“此乃显而易见之事,何须再问?”
明明知道对方的打算,可自己却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没有太好的反制办法。
这简直就是一种慢性死亡。
司马懿父子俩人,同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大人,我们既然猜到了冯明文的算计,那要不要告诉王元伯?”
“王元伯非庸人也,就算一开始他不知道,但到了这个时候,想来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司马懿说着,然后又摇了摇头:
“可是即便如此,只怕他单靠幽州,亦难以破解冯明文的布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