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就算怀仁县吃了他们好处,可王总兵与我秦家已经绑在一起,他不会不管我们……”
“糊涂啊!”
秦祖康大口喘息着,说道:“王朴远在大同,况且地方州县之事,他一个总兵也不好插手,怕……怕是指望不上啦。”
“范永斗等人真是恶毒,乾德记掌家之位都交出去了,他难道还不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嘛?”
“子辰,待会若贼子冲进宅院,我拼了这把老骨头,同他们周旋,趁着前院混乱之际,你速去后宅带上你母亲与儿媳妇,从后门悄悄逃去。”
“不。”
秦子辰斩钉截铁地说道:“父亲,孩儿留下与他们周旋,你与娘亲带着婉婷从后门走脱。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胆量,又能将我怎样?”
“傻孩子……”
秦祖康颓然说道:“你还没看出来嘛?这是你那帮叔伯,不放心咱们啊。”
他接着又道:“范永斗等人或许是想杀鸡儆猴,那咱们给别人做个样子,以使大同商家不敢再与永宁伯合作,却并非定要咱们父子性命。
反倒是你那帮叔伯,虽然现在抢走了掌家之位,却始终对我父子不能完全放心,怕我二人将来再与他们争夺这掌家之位,起了杀心啊!”
秦祖康抬手指着院门方向,颤声道:“相与同百姓们就算被鼓动,又怎敢砸门冲宅,他们不怕王法了嘛?
定必是城中那些泼皮拿了他们银钱,才会有如此动静和声势,这是欲将我父子斩草除根之状,切不可大意。”
他怒睁双目,用最后一丝气力继续说道:“好孩儿,切莫再行固执,你是我秦家希望,速速带你母亲与儿媳,从后门冲出,往投宣府去吧!”
恰在这时,院门外嘈杂谩骂之声更盛,就连老夫人和少夫人也都被老妈子搀扶着来至屋内,各人神色都颇为惊慌。
“打死这些勾结外人的贼子……”
“打死他们……烧死他们……”
“对……冲进去……将这些贼子乱棍打死……”
院门外传来一阵阵拍打大门的声音,似乎那帮子被鼓动起来的恶徒,随时都会破门而入一般,砖块碎瓦也如雨点似的越门而过,不断砸击在屋顶、窗棂等处。
甚至,还有几根已经点燃的火把,也同样被投进院中,引起一个个火头,好在被及时扑灭,没有酿成大祸。
“东……东家……不好啦……他们翻墙……翻墙进来啦!”
一个家养的老仆人急匆匆奔来,嘴里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东……东家……守不住……逃吧……”
“来不及啦,已经迟了。”
秦祖康神情萎靡地瘫坐在椅中,喃喃说道:“全家老少能在一起,也是一种圆满。”
“老爷……”
老夫人似乎想起什么,他惊道:“老爷,家中不是还有银窖,那里处于地下,门扇厚实坚固,大可藏身其中,以避凶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