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尴尬的咳嗽两声,心里清明得很——
——他是以身作则,给枪匠让了半张座位。恐怕这些机灵鬼心里也明白,在元老院话事人的棍棒面前,再这么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嘿嘿.哈哈哈哈怎么搞得好像是,我们这些老师在仗势欺人了呀”西蒙斯的腔调算九转十八回,抱着一条膝盖,半个屁股悬着,找了个切入点:“我想无名氏自古以来,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是boss最喜欢的角色——他越过青金卫士,跑到澡堂里来,肯定是觉得有人受了冤屈,发生了不公平的事情。”
他指着豪哥,又指向挨打的学生。
“要这两个小朋友,把事情的起因,发生的经过,最后的结果都说明白,不就简简单单清清楚楚了吗?”
雪明轻轻鼓掌,为西蒙斯主任叫好。
“好!说的真好呀!可是我记得主任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呀?主任你刚才信誓旦旦的讲——邵景豪杀人未遂,是这个意思对么?”
西蒙斯讪笑着,心中只有莫大的恐怖,就像是与老虎坐在同一张椅子上。他先是气短哈哈大笑,又将注意力转到孩子们身上。
“挨打的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被喊到的受害者立刻往前两步,从父母身边离开,来到西蒙斯和雪明面前。
没等这孩子主动说出名字——
——雪明立刻掏出日志和钢笔。
“受害人请讲,不用说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用说你姓甚名谁,谁是你爹不重要。”
受害人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似乎有些慌张。
这小崽子的老爹立刻想起身求助,雪明跟着家属抬腿的动作说:“坐回去,还没轮到你。”
受害人:“我今天一早起来.”
雪明:“从你挨打之前的几分钟开始说。”
受害人:“我到了澡堂里,他就一直跟着我。”
他指向小豪,紧接着诉苦。
“洗澡的时候,我要他离我远点,他不听,于是我骂他——他立刻开始打我。”
雪明:“用什么打的?”
受害人:“手”
雪明:“那就是徒手。”
受害人:“我不确定.肯定拿了什么东西,不然我怎么脸和下巴都破了呢?”
雪明:“有其他人看见吗?”
受害人:“就我们两个”
雪明:“所以你认为,邵景豪同学试图杀死你?接下来他怎么对待你的?”
受害人:“他搂抱我的脖子,狠狠的砸我的头,我的眼角和嘴巴都破了,流了好多血。”
雪明:“为什么不接受治疗?”
受害人:“这不是得让你看明白吗?要是治好了.就没有证据了”
西蒙斯主任大声叫喊着:“嗯?!”
受害人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老师们来了,我总得证明自己挨过打吧”
雪明:“你有没有想过,邵景豪真的会杀死你?”
受害人脸色突变,紧接着看向西蒙斯主任,又看向教师队伍里的某一处——或许是在与指导老师交换眼神。
——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完全没有考虑过。
父亲母亲与他说,只要想办法逼迫邵景豪动手,流一点血,受一些伤,他这个刚进学校的新生,后边的求学之路会走得平稳顺利一些。
可是他唯独没有想过,这个舍友会不会真的动手杀人。
雪明:“所以你从来都不认为,邵景豪会杀死你对吗?”
“哦我.”受害人还想说点什么,想要解释:“不是的,我认不认为没有用啊,他确实差一点就把我勒死了.那么多老师跑过来,都看见了”
雪明:“他们是什么时候赶来的?”
“我喘不上气。也喊不出声”受害人形容着:“这小子力气可大了,要不是宿管阿姨及时赶到,我恐怕真的会死在澡堂里。”
雪明:“是宿管阿姨先过来?然后老师才来的吗?”
受害人:“对。”
雪明:“那我进来宿舍时,为什么宿管阿姨在一楼?反倒是这群老师围着你?”
受害人:“我当时出不了声,是宿管阿姨大喊杀人啦杀人啦,可是她弄不过这小子,力气没他大——老师后来才赶到的,我离去世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雪明:“回去吧。”
西蒙斯松了口气,像是下了刑场,早知道换个机灵点的学生来办这件事了,现在他心里一万个后悔。
“小豪,你到前面来。”雪明阴着脸,翻开下一页。
豪哥气息虚浮,像是此前已经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复述了许多次,精神元质处于深度疲劳的状态。
雪明:“之前和受害人有什么过节?”
豪哥强打起精神,口齿伶俐谈吐清晰。
“周三在早餐时,他往我的餐盘里吐口水。”
雪明:“为什么?”
豪哥:“你得去问他,可能是嫌弃我这个泥巴种和他住在一个宿舍里。”
雪明:“当时有放狠话吗?你们之间有肢体冲突或者语言辱骂吗?”
豪哥:“没有,我记得枪匠老师的教导,遇见这种行为逻辑毫无根据的疯子,要逃得远远的,最好换宿舍,首先得保护好自己。”
雪明:“所以这不是你打人的理由,对么?”
豪哥:“有一部分,我当时气疯了。”
雪明:“做得好。还有其他过节吗?”
豪哥:“周三下午的时候,他带着我的前女友.”
雪明:“嗯?!”
西蒙斯:“嗯?!”
豪哥尴尬的换了个说法:“就是我以前的同桌,现在对我爱答不理的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