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道:“黄员外,若是你现在能够老老实实经营当铺并无不可,只是你还想着经营当铺赚大钱的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朝廷不允,陛下不允,本官亦反对这种现象!”
其实他今晚在这里发言,并不是要特意针对黄裕。由于出身底层的缘故,他曾经目睹高利贷者的残忍手段,亲眼见证过邻居家破人亡。
正是如此,他是双手赞成陛下整顿金融,金融机构通过高息攫取民众辛苦劳动成果的王朝必定很难长久。
徐鸿倒是觉得张遂今晚过于咄咄逼人,不由扭头望向苦主黄裕。
“多谢张御史提点,只是鄙人目光短浅,却不知您可有好的提议呢?”黄裕并不反感张遂的盛气凌人,显得虚心地求教道。
“他那一张嘴只会损人,哪能有什么好提议!”刘存业翻了一个白眼,显得嘲讽地道。
张遂迎着黄裕虚心求教的目光,心里不由一软地道:“当今圣上虽然整顿盐业和金融业,但亦兴纺织之业,故近些年京城纺织作坊多得其利。而今天子圣明,黄员外欲富贵,只要跟随陛下的意志而行。今后别总惦记国人的钱袋子,于国于民有利才是正道。虽已过进入纺织业的黄金期,但朝廷一直提倡以棉布换海外资源,今年是下南洋贸易的最佳时期。”
咦?
徐鸿一直觉得张遂像是一个木头,但听着张遂的这一番话后,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小瞧张遂的商业智慧。
单是这一个商业的分析,不仅将朝廷的政策已经彻底吃透,而且还指向了下一个商业暴富的机会。
当然,下南洋是一场机遇,但亦伴随着很大的商业风险,毕竟那是一块充满着很多未知的领域。
“下南洋?”
黄裕的表情凝重,显得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道。
他其实已经意识到自身经商所存在的问题,不论是早期的金融,还是去年的京城房产,本质都是一种商业投机。
刘存业等人提议他返回广州城重操旧业,他亦有慎重考虑金融这一个方向,但由始至终都没有动心。
至于纺织业,他现在自然还有实力建厂,但确实已经错过最佳的建厂时机。反倒是张遂直指南洋,让他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隐隐看到一条光明的道路。
张遂将黄裕的反应看在眼里,只是自己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黄裕冒不冒险却是取决于他本人了。
其实他很赞成现在皇帝的做法,正在默默地将这些资本引领到海上,至于能不能暴富便看他们的造化了。
终究而言,商人想要暴利那就乖乖到海上,而想要从广大百姓的口袋榨取利润,只有死路一条了。
广东的同乡会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些官员和士子已经喝醉,有的被安顿在会馆,有的则送回家,其余人各自散去。
由于今年的会试时间推迟,所以殿试需要相应地延后。
或许是去年刚刚举行恩科的缘故,今年殿试的关注度明显要低一些,毕竟这里的状元很可能是去年的落榜者。
在很多领域都是如此,往往不是个人多么优秀,而是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
只是到了弘治朝,似乎正在将运气的因素挤去,所重用的官员往往都是能臣,而不是那些被女神眷顾的状元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