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的多少,和咱们分到的粮食多少息息相关,你干活确实厉害,可你一个人能顶两个人吗?你一天挣的工分能顶别人家两口、三口人马?地里每回收的粮食就那么些,别人多分一点,你就少分一点,这么简单的账,你不会算不出来吧?”
“······”
傍晚,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升起了炊烟,牛大胆家里却噼里啪啦又吵了起来,声音大的,连在里院的王重家都听的见。
“爹,大胆叔和乔婶婶又吵架了!”
一家四口正围在八仙桌边上吃饭,站在小杌子上的子平听着争吵声,扭头看了一眼牛大胆家的方向,随即指着那边说道。
“赶紧吃你的饭!”姜红果忙把儿子的手拉了回来。
子安也想说些什么,正好迎上王重扫过来的目光,立马又埋头吃了起来。
吵了有好一会儿,一家人吃完饭了才停下来。
“又咋了这是?”姜红果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皱着眉头问。
王重道:“还能因为啥,肯定是因为今儿乔月请假的事情,刚才回来的时候,仁廉告诉我他今儿和找大胆谈了这事儿。”
姜红果立马反应过来了,看了看牛家院子的方向,有些感慨:“这两口子过日子,天天吵架也不是个事儿!”
王重想了想说:“你看着他们俩,我去找仁廉商量商量,不能任由着大胆他们两口子天天这么吵。”
姜红果一脸严肃的说:“你快去吧!”
王重走到前院,马仁廉也正站在院里,背着手,踮脚探头的看着牛大胆家的方向。
“大虫!”见王重出来,赶紧打了声招呼。
“吃了没?”王重问道。
“刚吃过!”
“咱俩出去走走!”
马仁廉听出了王重的话外之音,点头道:“行!”
二人在外头逛了一圈,商量好以后,直接就奔着牛大胆家去了。
正屋里点着煤油灯,牛大胆坐在正屋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烟杆,正一口一口的吞云吐雾着,眉头紧蹙,脸色不怎么好看。
“大胆,怎么坐这儿来了?”
“大虫,仁廉?”牛大胆立马站了起来:“我歇歇凉,你俩咋来了?”
“乔月呢?”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回答,王重问道。
“屋里呢!”
“咱进屋唠会儿?”
“屋里请屋里请!”
牛大胆忙把两人迎进屋里,听到声音的乔月也已经站了起来,立在炕边,有些局促,但脸上却勉强挤出了笑容。
“王支书,马村长,你们来了啊!”
“快坐快坐!”
看着乔月这幅热络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刚才还在和牛大胆大吵一架的样子。
四人坐在炕上,牛大胆和乔月坐在里边,王重和马仁廉靠着外边。
“大胆哥,嫂子,咱们也别整那些虚的了,我和仁廉过来呢,就是为了你们俩的事情。”王重道。
马仁廉道:“大胆哥,嫂子,这两口子过日子,虽然说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可我们也没见过跟你们两口这样见天吵的,你们这日子到底还过不过了?”
牛大胆和乔月对视一眼,立马又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去。
王重道:“乔月同志,虽然说大胆哥能干,一个人挣的工分能养活你们两口子,但也只能勉强养活,你们家里有多少家底,你们心里都清楚,咱们不能只看现在,还得看将来,等你们有了孩子,只靠大胆哥一个,你们怎么养活?”
牛大胆闷着头不说话,但那微变的神色,显然是听进去了,乔月倒是强撑着笑脸解释道:“我俩这不是还没孩子呢吗!”
王重看了眼乔月,没有点破:“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这两口子过日子,不能总掐着干,也不能总是一个人迁就另外一个,两口子讲究的是你迁就我一下,我迁就你一下,今天你让一点,明天我退一步,这样日子才过的下去。”
“我们日子不是过的挺好的吗,就是我俩的脾气······”
乔月还想解释,却被王重厉声打断。
“乔月!”
一声呵斥过后,只见王重板着脸厉声道:“我现在是给你留着面子,顾着大胆哥的颜面,才没有点破,才好好的和你说,你别蹬鼻子上脸,这段时间你的表现,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咱们心里都有数,你那些话湖弄湖弄万春区长也就罢了,还想湖弄我们吗?”
“当初是你自己哭着喊着非要留在村里,万春区长才给你批了地,分了房子,你既然主动申请留下来,那就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你现在是农民,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了。”
“地里的活十天里有七八天你是请假休息的,在家里连饭也不做,养的猪也不喂,什么都等着大胆哥回来才干,大胆一天到晚在外头辛辛苦苦卖力干活,回来还得伺候你,大家住的这么近,你当我们的眼睛都是瞎的不成?
咱们老百姓好不容易才翻了身,当家做了主人,可你到好,在外边装贤惠,在家里却变着法的压迫咱们牛社长,难道你是打算回到过去,学着那些地主老财剥削压迫咱们农民吗?”
“我没有!我没有!”乔月顿时就慌了:“王支书,我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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