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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何人?”于氏开始盘问她。
老妇人不答。
身旁的两个人苗族人替她说道:“她就是苗寨里的一个纺婆,和寨主夫人,就是死了的那个一样,都是外乡来的,因为有些纺布制衣的手艺,就和夫人一起留下了。”
“两个孩子在哪里?”于氏又问那纺婆。
老妇人依旧不答。
“无论你有什么怨恨,孩子终归是无辜的。”
“”
“你若肯将孩子放了,我可以担保,在事情的原委查清楚之前,寨里的人绝不会伤害你。”
“”
无论于氏说什么,纺婆始终不言不语,饶是她涵养功夫不错,也急了:“你把孩子藏到哪里去了,快说!”于氏一边逼问一边握紧了拳头,缠着纺婆的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收紧。
孩子一直是于氏的软肋。
她与万锦年结为夫妻已有十多年,一直相敬如宾,非常恩爱。
婚后第二年,于氏有了身孕,当时万锦年还不是玄宗宗主,接到他师父的指示,说距武陵源六百里,有一县城,叫余年县,余年县东南边有一古寺,叫万宁寺,寺内有猫妖作怪,当地人一连请了几个捉妖师前去降服,不但没能镇压,反而接连丧命,不得已万宁寺的主持只得派了一个小僧山长水远地跑来求助,希望能借助玄宗的一臂之力,请玄宗派人前去除妖。
万锦年得令,本想只身前往,于氏却坚持要陪他一起去,万锦年十分敬爱妻子,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未免无辜之人继续被害,二人日夜兼程,不到两日便赶到万宁寺,主持出来接待了他们,本想找个住处将安置二人,却被万锦年拒绝了,因为在他眼里万宁寺就跟个妖窝没有区别,他刚一踏足妖怪的气息就铺面而来。
这时候的万锦年尚还有几分年轻气盛,万宁寺中的猫妖毫不掩饰气息,如此嚣张,反倒是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最后经过一番激战,猫妖虽然尽除,百年古寺也付之一炬。
更为悲惨的是,当时身怀六甲的于氏不幸流产,失去了孩子,自此再未怀上过。
于氏很喜欢小孩,从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再怀孕之后,这种喜欢就几乎成为了她的一种执念。万锦年也知道这一点,每当宗门内有谁喜得麟儿,于氏总要先去瞧上一眼,回来后就立在窗边看着外面发呆,或者是在床头枯坐着,叹气到半夜。
眼前的纺婆什么都不说,眼看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氏平了平心气,提议先将人关押起来,但苗族中有人不同意,首当其冲反对的,是和琛子一起被抓走的那个叫阿阮的女孩的父亲,荣盛。
从祖辈开始荣盛就是文达家的家仆,文达家认为这种阿阮这种家生的奴婢底细干净,比外头买得好得多,她比琛子大五岁,一直养在琛子房中,默认将来是要给他做小的。
那纺婆一直闭口不言,荣盛怒道:“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既然她什么都不说,那就放放血,总要逼到她说为止。”
于氏却又说:“此事尚有可疑之处,不能妄下定论,也不能屈打成招,这位老人家原先也不过就是寨中的一个纺婆,都不接触医术药典,更遑论巫蛊邪术,其中的来龙去脉仍需细细查明,不可冤枉了无辜之人。”
阿阮的父亲道:“还有什么可查的,你看她这个鬼样子,寨中的命案分明就是她所为,这妖婆子本就是外乡人,是寨主好心收留她,她才不至于饿死,谁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来历,说不定是黑苗人呢!”
很多很多年前,苗裔并没有族群之分,只不过其中有些擅长医术药理,有些精于巫毒蛊术,后来巫蛊术给苗族人带来了灭顶之灾,苗族才逐渐分化成黑苗和青苗,那些研究医药的苗人称为青苗,研究巫蛊的苗人称为黑苗。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为死者报仇!”
一众苗人群情激愤,无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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