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便被族长知道了,老族长自然是不愿意的,女儿要嫁给这个外族人,就要离开他身边了。”
“所以无论姑娘再怎么哭闹,老族长都不同意她跟那个陌生人走,还以他的性命相要挟,姑娘没有办法,等男子伤好了,只好含泪将他送走,走时男子答应她有一日一定会回来娶她的。”
“于是姑娘等啊等啊等,从春等到秋,从夏等到冬,终于将他等回来了,原来那男子是当朝的一位将军,在南疆戍边,他回来,说是真心要娶族长的女儿为妻,希望他成全,那日这位将军带着他的金戈铁马在寨门外列成一排,威风凛凛,与其说是来求亲的,倒不如说是更像是来抢女儿的,老族长怕事,见女儿是真心喜欢此人,又非他不嫁,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但他已经拒过这位外族女婿一次了,私奔,抢亲,说出来终归不好听,姑娘不得已,连夜跟着将军离开了苗寨。”
“再后来,关于这位将军的谣言在边疆各地有战事的地方传扬开了,据说和他对阵的敌军军营里都会出怪事,要么是一夜之间集体中毒惨死,要么是还没开战就忽然开始自相残杀,如果敌军奇袭突围,那么他们会发现自己面对的不只有将军的军队,还有毒蝎毒蛇毒虫,而死在这些毒物之下的人竟比死于弓箭刀枪的更多”
黑苗人冷笑一声道:“你们大概也猜到了,原来这个将军在苗寨养伤之时,就听说了巫蛊之术,当时老族长的女儿为了救他,也是用了一些非常手段的,这原是寨中的秘密,却被将军猜测到,他还没痊愈,就想将苗族的蛊术用在战场上了。族长知道蛊术的厉害,若是用来杀人,必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自然是不同意的,但那姑娘为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里应外合,趁着夜色离开之时,偷了寨中几十瓮蛊苗,运出寨中,一路上还打碎了不少,没有养蛊之人的约束,蛊虫爬出来,害死了不少人,苗族行邪术害人的谣言就慢慢传扬开了。”
“可这姑娘并不十分通晓蛊术,一开始凭借一点点天分,她还尚能控制蛊虫,后来她养的蛊虫杀得人多了,力量逐渐增加,她就控制不住了,上了战场这些毒物一放出来,根本不分敌我,导致双方都死伤惨重,后来那个将军被认定违反军规,让人给抓了起来,要治罪,要杀头,他为了脱罪,便将一切罪责都推卸到那个姑娘身上,说是她施巫术下蛊毒,才害了军中士兵,十恶不赦,死有余辜,于是当众将她烧死,相传这位姑娘死后,亡魂附在一只蛊虫上,她操纵蛊虫,将这一整支军队都杀了。”
“本来事情了结,姑娘怨灵散去,也就没有后续了。可坏就坏在越来越多人知道了苗族的巫蛊术,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总会自然而然的产生恐惧,随之而来的就是镇压和剿灭。苗人不甘家园被毁,奋起反抗,得到的只是更为激烈,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戮。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可笑,苗人因巫蛊术被外族打压,又以巫蛊术为手段抵御外敌,苗人的蛊毒越厉害受到的压迫也就越强。”
“被无端屠杀的苗人中有不少死后怨念难消,化成草鬼,后来苗族中有人觉得,正是这些养蛊虫的苗人存在,才害得整个苗族被外人盯上,死了这么多人,于是苗人开始内讧,自行抓捕诛杀一些养蛊的苗人,苗族自此分裂成青苗和黑苗,而那些受到迫害的黑苗人死后,亦有化成草鬼的,于是冤冤相报,这种杀戮就在一代又一代人中传承下去”
“我们黑苗人养蛊只是习俗,并不害人,但草鬼婆不一样,她们喜欢附身在女子身上,特别是那些受过伤害,内心脆弱的女子身上,她们本来就些是受苦难被虐杀而死的亡魂,太知道怎么看穿人心,如何诱骗这些女子了,它利用她们最想要的东西来说服她们同意让自己上身,一旦附体就再难摆脱,只能一步一步走向深渊,草鬼婆用这些女子的身体去害人,而把自己的本体藏得严严实实的,这些年经过各大修仙门派,民间的术师,捉妖师的围剿,草鬼婆已经不太在人多的地方出现了,但一个村寨只要惹上一只草鬼,那就是灭顶之灾。”
听完这段古老的故事,三人内心震荡,欷歔不已。
樊晓澄问:“那那草鬼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我刚刚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黑苗人鄙夷道:“不管你生前会不会巫蛊术,死后亡魂附在蛊虫上的,那就叫草鬼,附身的蛊虫越厉害,草鬼的邪术也就越厉害,草鬼的本体自然就是死后附身的那只蛊虫了。”
樊晓澄又道:“苗寨那么大,蛊虫那么小,要怎么找?”
黑苗人神秘一笑:“所以才说,草鬼难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