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原地恭声应是的一对侍女。
“是。”
专心不过片刻,眼看主人背影消失的侍女们心下如有千言万语,全然无意工作。
有一下没一下挥着扫帚的何妨言下之意不乏遗憾,但更多的则是疑惑:
“玄狐死了,可惜他这么英俊。但是主人为何将他的尸体带回?”
另一边的莫听猜测道:“难道主人要替他收尸?”
“主人哪有这么好心。”何妨吐槽道。
“主人将一个死人带入房内,却又不准我们进入。”
不自觉停下手中动作的莫听一面复盘着,一面慢慢踱了几步,紧接着眼神一亮,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
“哎呦,这样讲起来,主人都没交过女朋友,难道……”
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精灵笑意的莫听甩了甩她那长长的辫子。
不言自明的留白话意戛然而止。
脑中自动补全未尽之言甚至稍加拓展润色画面的何妨脸上一红:
“这……你在想什么啦!”
眉飞眼笑的莫听矢口否认转而反问:“我没想什么,你在想什么。”
不提锋海侍女日常嬉闹,但说锻神锋将玄狐抱入房内。
深邃的厅堂,一重又一重。
一重又一重的竹帘深垂,似把十丈红尘全都隔绝在帘外,将满山气韵全都深深的藏在厅堂中。
竹帘间有燕子盘旋梁上,昔日王谢堂前燕,今日莫非已飞来此家院?
案头的钟鼎,莫非是金谷故物?
然而百般收藏此刻落在锋海主人眼中,却连暗盟剑手一根小指也不及。
“千年铁菁,幻化人形,铸造师之间流传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锻神锋望着榻上身影,神目中精光闪烁,似显得极为兴奋。
“玄狐,你才是这世上,最完美的材料。风华绝代是人力的极限,而你……则是天意的产物。”
瞥了眼静置案上藏于匣中锋芒内敛的风华绝代,身为铸师的锋海主人遍览各类奇珍,眼光不可谓不高,但孕化成人的铁菁他还真从未有经受过。
如此诱惑怎能叫锻神锋不动心。
天下万般,走到最后,所求大多一般,无非“成就”二字,功成名就,武夫是以武功,画师是以丹青技艺,琴师是以琴艺,至于铁匠,自然就得锤下见真功夫。
超凡技艺仍需稀世铸材相配合,若非总归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失散的魔气,代表你即将恢复原形了。”
眼看着粘滞稠密的漆黑魔气自伤口散发污浊满室清净,素来爱洁的锋海主人竟是毫不在意。
“这人世一游,是不是让你得偿所愿,见到最完美的剑法,追逐到自己一生的梦想,你也可以安息了。”
就在迫不及待的锻神锋转身离开意欲前往准备其他火耗材料之时,惊见逸散的魔气复又聚集,经由暗盟剑手周身伤口重新灌入体内。
飞快修补的体表伤口连同气息体温一道恢复正轨,带着沉而有力的脉搏声,回荡在静室之内。
“嗯?散失的魔气回归,怎会!”
察觉不对的锻神锋急急回过身来,赫见惊人一幕。
伸手一握,宛若握住无形神兵。
缓缓坐起的玄狐那苍白的面色渐渐泛起一阵兴奋的红润,冷漠的目光也又露出那激动的狂热:“我得到了,人间最完美的剑法。”
出人意表的景象照眼,目光震动的锋海主人倒退数步心下大骇:“啊?!诛魔之利,还杀不死你。”
“止戈流,这力量,这力量!”
喃喃自语状若疯魔的暗盟剑手翻身下床,慢步踱至桌边……
锋海主人暗自戒备。
忽然间,他整个人都已在剑气笼罩下,那是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
不知何时,玄狐已然拔出风华绝代,抽身换步间剑光一闪,如同匹练般刺了过来,径直刺向锻神锋。
这一剑的锋芒,竟似比止戈流来得还要还可怕。
世上已少有人能抵挡这一剑。
锻神锋也不能抵挡,也根本不能抵挡,选择暂避锋芒的他踮足离地身形凌空,人已开始往后退。
剑光如惊虹电掣般追击过来。
瞬息退出屋外的锋海主人真似鱼入大海,顷刻化作一尾摆脱浅滩的游龙,夭矫翻身避过索命剑锋。
试探一击过后,不约而同移步室外战场的两人相对而立。
诚心正意的玄狐左手捏诀,右手持剑,剑尖挑起遥指锋海主人:
“为我,试剑!”
乍起的暗盟剑手,口出试剑之语,锻神锋,面临逼命危机。
“怎会这样!”
心下讶异未停,剑锋二度逼命,慑人光华眨眼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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