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艺后代,隐姓埋名。”
听到这里有感而发的荻花题叶不由轻晃杯盏,嗟叹道:“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一杯香茗洒地聊追古人遗风。
“二十一年前,道域内战爆发,神啸宗主身遭暗算而亡,刀宗面临破败离析,更丧失了理智,杀至学宗辖地,学宗死伤惨重。”
铁枫零看了眼狄飞惊。
“同年,阴阳宗为替死者报仇,门徒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大肆在刀宗辖地进行屠杀,铁家与刀宗虽无来往,但夹在战火中同被波及,家父为保家人,不得已,只好让年幼的我前往星宗求助。”
孰料,星宗老宗主采纳颢天玄宿建议,在内战中保留最大实力。
“当我回到家中时,家人俱亡,战火难止,多少派门因此覆灭,又有多少百姓蒙难。”
这世间最重,也最难衡量的,便是人命。
心知并无立场劝解眼前人放下。
是故听完悲伤往事的荻花题叶径自略过安慰直击两人分歧递过话头留下反唇余地:
“你们打算破坏天元抡魁,倾覆四宗,就为了复仇?”偏狭的理由,却足够正当。
“破坏天元论魁,由内部瓦解,甚至控制四宗,都只是一种政治手段,不过是让众人更加团结的一种口号。”稍稍纠正狄飞惊判断的绝情萧瑟如是道。
“长痛不如短痛么?”
对于伤口,有的人选择不作为任其愈合,殊不知反而陷入流脓坏死的窘境,相反的,及时用刀削去腐肉却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进一步的恶化。
覆舟虚怀就是为这个目的而诞生的组织。
至少铁枫零一直如此认为。
“所以,我从不追求让覆舟虚怀参与天元论魁。”
绝情萧瑟说。
“吾所图谋者,乃重立标杆,让道域一统,只要不再分宗别派,自然就不会再有内乱发生。”
狄飞惊:“这是你的想法?”
铁枫零:“人心可以迥异,但制度法律可以一统,端看手段而已。”
“我有一个问题。”荻花题叶道。
“说吧。”
“除了道域以外,其他八界并无天元论魁,他们的世界,就少了对少年的摧折吗?”
绝情萧瑟不语。
关于这个话题,他远没有狄飞惊来得权威,对外界的认知也更多地来自史料记载。
“建立了统一的章规,就不会内乱了?”世上哪来绝对完美的制度,“他界历朝历代的内乱又从何而来?”
苗疆南部,南韶国
华丽的帐篷里,不时传出轻盈的乐声和欢乐的笑声。
帐篷外有一片柔软而美丽的草地,帐篷里却铺着比世上任何草地都柔软十倍,也美丽十倍的地毡。
地毡上排着几张矮几,几上堆满了鲜果和酒菜,好几个穿着鲜衣的人,正开开心心地坐在地毡上喝酒。
最开心的是一个卷须虬髯,头戴金冠的红袍人,他高踞在正中的一张矮几后,左手拿着金杯,右手却搂着一个美女的纤腰。
然而墨无书则没有这等闲情逸致,游说敲定同盟合约的他便欲回禀师者。
扫了眼上首那名新晋的南韶国王,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嫌恶之色,墨无书起身辞行:
“既然合作达成,我也要回去禀告师者,就不多留了。”
此时,红袍人的一只手掌,正缓缓地钻进怀中俏丽侍女的衣裳之下,闻言这才停下动作,点了点头,示意背后之人大可放心。任其自去。
好容易压下心底不悦的墨无书只觉再多留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眼光决定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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